一顿气氛颇沉重的晚餐终于吃好,温黎吃得还剩几口,萧贺钦正跟陈东山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就见萧燕梅蹭的一下放了碗筷,站起身的时候推开了后面的木凳子,发出粗噶的一声响,她的眼睛却仍是没看对面的男人。
她对着温黎和萧贺钦说:“我吃完了,贺钦你跟小黎慢慢吃,姐先回屋了。”
萧贺钦望着她没说话,温黎反应过来对着她甜甜一笑,“好。”
萧燕梅走了,大步流星仿佛身后有人追她一样地逃跑了,温黎回头,陈东山正一瞬不瞬盯着萧燕梅的背影,迟迟没其他动作。
视野的尽头处,是外面院里的一片漆黑,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而倘若你拼命想要去窥视黑暗里头的景色,那便是无尽的深渊。
饭吃完了,雨也停了,好像老天爷是故意让陈东山这次留在萧家吃了这么一餐饭,吃完却又不留他,故意晴了天,连乌云也全都退散开,月光可辨。
陈东山终于告辞走人,尽管内心是不舍,却又无法表现出来。
临走前他笑得很灿烂,从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身上,温黎见到了成熟,也见到了只有历经千难万险后,才有的沧桑。
他说,“我走了。”
萧贺钦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陈东山却猛然转身,一句话梗在喉口,干涩僵硬。
“贺钦,照顾好你姐。”
两人合力收拾了餐桌又洗了碗筷,温黎去猪圈里淋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萧燕梅的房间里灯还亮着,里面却传出争执的响声。
“我们俩不可能了,真的不可能了,贺钦你能不能别老往姐心窝子戳!”
萧燕梅的声音很悲痛,是说不出的无尽辛
酸。微启的木门缝隙中,温黎看见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在她眼尾亮晶晶的泪珠。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