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赫迩之梦号下午只有三点到五点,短短两个小时。
倒不是说贵客们只能在梦之摇篮大厅里待举行这么短宴会,而是大厅门只有在这个时间段会为游戏参与者们开放,贵客们想要获得游戏参与者提供服务,或者游戏参与者想通过提供服务赚钱,都只能在这两个小时内进行。
所以不管是游戏参与者还是贵客们都知道下午时间十分宝贵,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谁都想坐这个按摩椅,因为坐在上面享受着椅子按摩确很舒服;可谁也都不想坐这个按摩椅,因为谢印雪给出价格就很他妈邪门。
早在昨天时候,某些贵客就觉得谢印雪给出价格很扯了——十秒钟十金币,这个价格比以诺大副制定每晚房价还要离谱。
结果今天谢印雪还能给出更奇葩价格。
“你这个价格也太过分了吧?”金发女人皱着眉,手里金骨羽毛扇扇得又快又急,像是想增添些凉意给自己降降火气,“我昨天都只用了三百个金币和以诺大副买按摩椅。”
“那他卖给你了吗?”谢印雪轻笑着抬眸,睨了金发女人一眼,出口每个字如同在她伤口上撒盐。
金发女人:“……”
“不就三百个金币吗?我坐!”一个灰眸男人推开了她,往谢印雪面前放了一袋金币,坐上了按摩椅。
谢印雪让朱易琨收好前后就操作着椅子给男人设定了十分钟按摩时间,灰眸男人坐在上面,看上去很是惬意,但这椅子带来舒适并不能让他看向谢印雪眼神带上温度。
他死死地盯着谢印雪,如同在看一具已死尸体。
反倒是谢印雪望着他眼睛,饶有兴致道:“这位先生,你眼睛颜色很独特,也很漂亮,我有个认识人眼睛颜色也很像你。”
“是赫迩船长吗?我记得他眼睛颜色也是这样。”朱易琨凑过打岔,说完目光上下扫了扫坐在按摩椅上男人,狐疑道,“这个人不会是船长亲戚吧?头发颜色也很像。”
但是才说完朱易琨就觉得不太可能。
因为梦之摇篮大厅里有近两百位贵客,其中灰眸灰发就有十几个,更别说超过百位金发人士,难不能他们都是以诺大副亲戚吗?
“不,是昨天一位来我房里不速之客。”谢印雪也张唇道,他目光在梦之摇篮大厅里众贵客脸上游弋,“那位客人头发似乎有些长了,所以我帮它修剪了下,只可惜它头发长得太快,怎么就剪不完。”
“咔——”
一道玻璃破碎声音响起,谢印雪寻声望去,发现是一位棕发夫人捏碎了她高脚玻璃杯,不幸是,高脚杯玻璃并没有扎破她手掌,所以谢印雪也无法知道她受伤之后,流出血液是红色……还是绿色。
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就冲这些贵客恨不得欲生啖他肉目光和对按摩椅极致喜爱,谢印雪就已经能够确认,这些贵客全都不是人。
而是昨晚出现在过道走廊里,那个由无数腐烂肉块堆积而成怪物。
但即便是谢印雪这般挑衅他们,他按摩椅生意也还算不错,起码比他本职生意好太多——这一下午,共有十位贵客选择乘坐,所以两个小时结束后,谢印雪挣了足足三千金币。
饭点时间到时,谢印雪让朱易琨拖着一小麻袋金币往餐厅走去,餐厅里众人,无论是游戏参与者还是正在用餐贵客,看到他们这一小麻袋金币脸上表情都复杂一言难尽。
“为什么这些贵客会那么喜欢他按摩椅?”贺曜在现实里也坐过按摩椅,更试过真人按摩,说实话,按摩舒服是舒服,但也没到会让人沉迷到难以自拔程度啊。
所以他很奇怪:“难道那把椅子真特别舒服吗?”
“不知道啊,我们又没坐过。”韩思摇着头说,“要不你去坐坐看?”
“我哪来三百个金币坐他按摩椅?”贺曜无奈道,“咱们三个这两天加起来一共就挣了六十个金币,连他昨天挣零头都不到。”
“为贵客们提供服务赚钱真很多。”闻人燕皱着眉说话,同时偷偷觑了一眼杨曼清和舒广轩,“他们俩应该是早上商量了下吧,下午在梦之摇篮大厅搞了个共舞演唱表演,听说一个人就挣了三百个金币,但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昨晚不就知道了吗?”韩思反问他,“赚得越多越容易被怪物盯上攻击。”
闻人燕神色却愈发凝重:“不止是这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成为临时船员和为贵客们提供服务赚取金币数额差距,未免大过头了吧?”
他们三个人干都是临时船员活,比如去负一层帮助以诺他们给游轮机组上油,检查游轮哪些零件有没有生锈和损毁,再或者是给熔炉添炭。
整整三个人,从昨天到今日天刚亮起没多久后就开始工作,傍晚直到七点“下班”,总共就才赚了六个金币,而杨曼清舒广轩他们就只是唱了首歌跳了只舞,每个人就有三百金币到账,而且闻人燕说实话,他们两人跳舞和演奏歌曲没有丝毫技巧和新意可言,是那种换任何一个人去都可以程度——就这样,他们也轻轻松松赚了很多钱。
即便有赚得越多在夜晚被怪物盯上可能性就越大这个弊端,却也可以用多花钱住进更好更结实房间里来解决。
当然,谢印雪是个例外。
他可以直接无视所有规则。
而临时船员那边就刚好相反,他们按劳动和时间来算钱,工作几乎就没停歇过,赚钱还不一定多。从这一点来看,在船上为贵客们提供服务看上去反而更好些——赚多,劳动量又少,还有暴富机会,钱多了住进好房间夜晚也没有危险,简直就是通关绝佳途径啊。
所以闻人燕完全想不通:“这样来看,临时船员存在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啊。”
贺曜也沉思道:“或许有什么事被我们遗漏了。”
另一旁,兼职餐厅服务员万妩正在给谢印雪记录点菜:“谢先生,今天你还要点《极致奢华》套餐吗?”
“不,不用了。”
谢印雪轻轻摆手道,他还是坐在昨天那个位置上,也许是因为海面上天气有些阴沉,这里傍晚并没有晚霞,从云层中坠下太阳余光印在海面上就像是深蓝色,幽邃而没有温度,将折射出粼粼水光从圆舱窗外透进餐厅内。
那些光落在谢印雪脸上,将他面容衬得越发苍白病弱,他轻声道:“给我来一碗白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