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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怪,这苏狗太过小人!

公主将目光转向苏晏:“昨夜十七设宴,你怎么没来?柔嘉巴巴盼了你半夜。”

柔嘉郡主是二皇子的独女,比苏晏小个几岁,甚得天子宠爱。苏晏高中之时,据闻琼林设宴,陛下把小郡主也带了过去。小郡主换了宫女装扮,天子嘱她,看座下哪位才俊顺眼,便去给她斟酒。

小郡主原是极为大胆骄纵的性子,一双丹凤眼飞扬神采。纵是一身宫女装束,仍不掩那骄矜之气。

然而只向座下扫了一眼,便立刻垂下头来,双颊隐约绽出绯色,好一会,才整整衣襟,略有些拘束地向苏晏走去。

走到苏晏身边,低低道一声:“大人,奴、奴婢为您斟酒……”

苏晏正襟端坐,眸光都未转一下,只淡淡点了点头,道声“有劳”。

酒液缓缓注入盏中,有清脆的泠泠之声,自不远处的丝竹管乐之中挣脱出来,恰似案旁少女在一众宫女中惹人注目的面庞。

晚风送来少女的香气,连隔案的闻雨声都觉心间靡靡,苏晏却始终盯着面前的一盆西府海棠,余光都未漏一丝向身侧。

郡主心中渐渐由含羞的窃喜转向泄气继而转向一丝恼怒——她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一盆破花!

斟酒的手忍不住一抖,盏中的酒一股脑满溢出来,淋湿苏晏衣襟。

苏晏还未来得及反应,郡主已抽出怀中巾帕:“大人,对不起!奴婢这就给你擦……”说着,手已触上苏晏前胸衣襟。

苏晏却似遇着洪水猛兽般,下意识自她手下一弹开来:“不碍事。我自己来吧。”伸手欲接过她手中的巾帕,然而手臂伸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在空中顿了顿,复又收了回来。起身后退一步,与郡主拉开堪堪一丈的距离。

拱手道:“令殿下为微臣斟酒,微臣惶恐不已。”

“没事,我乐意的。”郡主下意识回,脱口方反应过来:“你怎知我是谁?”

苏晏低眉道:“寻常宫人,若是斟洒了酒,只会说奴婢该死,而非对不起。”

“哦,竟是这样!”郡主始料未及,微微怔忡之后,喃喃道。一时更觉他敏锐善察,心中欢喜更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