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摸了摸鼻子:“我在跟你算账……不,是你在跟我算账。但这账有诸般算法,幽州人常说,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兴许你会认为我的算法…亦十分有理。”
“没理!没理!”怀璧见他连如此商贾的计较行径都能说的这般清新,明白言语上不是他的对手,有些气急败坏地回道,就差是要拍着床板应和。
“那就没理,没理。”苏晏见她如此,立刻好脾气地附和了一句,唇畔还挂着一点笑,仿佛挨的不是一通训斥,而是一番表扬。
怀璧冷着张脸,没有再回应。
须臾,方又问:“还有呢?”
苏晏继续交代:“第四回 ,是你我庭中饮酒,我确实…在那酒中下了药……”
“你……”怀璧腾地起立,带的苏晏右臂一动,牵动伤口,他不知是真是假,痛地轻嘶了一声。
怀璧看着他凝起的眉头,良久,终愤愤坐回到床边,嘴里恨恨吐出“活该”两字。
听见这两字,苏晏反倒厚颜无耻的一笑:“我活该无事,只要你消气。”
怀璧怔了怔,红着一张脸,不知如何发作。半晌,才强弩之末地掷下一句:“油腔滑调!”
苏晏当即辩驳:“我这并非油腔滑调,我是实……”
怀璧却止住他要出口的话,双颊不知何时飞上霞色,手指着他,声音更冷了几个度:“少废话,说正事。你为何要在我酒中下药?”然而这冷声与那霞色相称,却有种奇异的、令人心痒的矛盾感。
苏晏对着她那纤白如芦苇的手指,发了会怔,直到她注意到他的异样抽回手。他才连忙低头,掩饰着轻咳一声,方道:“那晚姬昱在府中设宴,欲邀你过府,而恰好,昭阳公主也在。”
怀璧立刻明白过来,他不想让昭阳公主看见她,牵出事端。其实是在保护她……
那也不行!
怀璧头顶三注青烟,气地起立在屋内走了几个来回。苏晏见她如此,忍不住好心提醒:“桌上沏了菊花茶,能润燥降火。”
怀璧连气之下脑子已几乎停转,听他这么说,想都未想就走到桌边,为自己大斟一杯,一口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