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茶入肺,方觉眼前清明了一些。
忽然想起什么,将空茶盏在桌上摔了两摔:“我出门前还没有茶,这茶是何时泡的?”转念反应过来,那茶入口是温的,恰到好处,算着时辰的话,大概是……
“方才我与宋祁去外间谈话,你私下吩咐瓦当的?”
“嗯。”
怀璧冷笑:“若是我此刻对你所说之事毫无反应呢?”
苏晏垂眸:“气滞郁结,更容易伤身……厨下备了药膳,有疏郁理气之效。”容色温和平静,一派无害之态,还适时咳了两声,好像有人反过来迫害他。
怀璧手端着那空盏,怒极反笑。
然而气归气,但何尝不明白,苏晏连手上的茶、昨夜的医师、乃至换衣的溶月都步步筹谋到了,其心智根本非常人可以比。
自己亦远不是对手。
而且其实,他们也不必成为对手。怀璧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心里也明白,他做这一切,若说有共通之处,那便皆是为了护住她。
她不知道苏晏为何如此。撇开数年前短暂的相交,他二人可谓说几乎没多少交情。饶是数年前,苏晏亦是冷面冷声时居多。
或许…还是为了给虞远翻案?
这念头在怀璧脑中滚动,却不知怎的,潜心里,并不能真的令她信服。
不过……不管了,反正苏晏心深似渊,凭她此刻,也猜不出什么。倒不如想些眼前迫切的,譬如——十七当时请来她与昭阳,究竟是无心的巧合,还是有意为之、欲掀起风波?
她倾向是后者,放下茶盏,皱眉问:“姬昱究竟想干什么?”
苏晏明白她问的是什么,略略沉吟,正色道:“京中有段秘辛,知道的人不多,不知你惦着上陈阁老家吃寿宴,这个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