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没有那根筋,她却看得出郡主对他的情意;若说……自己已然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窗外的白雪映在苏晏的眼底,照出这些年的流光,然而这光彩却似明珠蒙尘,渐渐暗淡。
怀璧的手收紧了一分。
苏晏连咳数声。
怀璧神色微动,手下意识松了松。
倏紧倏松之间,窗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两人俱是一愣,还未来得及手说上一句话,已听见一个年轻的女声隔着窗户喊道:“苏大人在吗?我们公主来看你!”
公主?昭阳公主?
昨夜的事果然没那么容易了。
怀璧一凛,下意识向苏晏看去,苏晏亦是眉头微皱。下一瞬,他艰难指了指身前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怀璧顿了顿,犹疑一瞬,伴着低低的一句“我晚些再和你算账!”松开了那只手。
苏晏轻咳一声,神色很快恢复淡静,无暇捋匀气息,朗声对窗外道:“公主登门探望,微臣受宠若惊。还请公主稍候,臣这就整衣出来拜见。”
窗外侍女却应道:“公主说,自家姨甥,不必如此客气。阿晏有伤,不必挪动,本宫进来就是。”说着便听见脚步声微动,那喊话的声音也似离门近了不少。
怀璧脸色微微一变,屋内昏暗晨光下两道秀丽的眉绞在一起——若此刻公主走进来,必会与她撞个满怀。昨夜事后,再让公主看清她的脸,前后一思,不难猜出端倪。
虞远案疑虑重重,她来京城的目的还未了结,断不能在此刻功败垂成。
怎么办?
她快速扫了一眼屋内四角,奈何这厮房中布置十分清简,除了必要的一厨一柜一桌一椅再无别的装饰,眼下要藏身……怀璧向那衣橱看去。
然而目光方落,忽觉一个身形欺近了自己。下一瞬,正要发作,却觉头上一松,一头青丝如瀑般散了下来。
“你做什么?”怀璧惊愕,眸底冷光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