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的国运……他是想借着神受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坐上帝位。”司徒聿轻嗤,“这么一分析,他手中的遗诏便更可疑,我怀疑祖父早就看出他的狼子野心,于是下诏让他去封地。”
燕王叔的封地在漠北,离上京足够远地方也足够穷。
他们用了五年才让漠北的百姓都吃上饭,燕王叔野心那么大,怎会甘愿去封地。
“可惜你祖父身边的宫人都死了,没人知道遗诏的内容。”林青槐眯了眯眼,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你爹已经发现他的兵马,想必很快会引他出兵。”
“大皇兄下两日后发丧,他真的动了我反而担心。”司徒聿丢开糖纸,将剥好的糖块放入口中,“你别忘了我二皇兄和他的舅舅许永寿。只需放弃一半的兵马,再把二皇兄推出来,他便能金蝉脱壳。”
武安侯管春风楼和大皇兄,二皇兄背后不知是谁。
遗诏的消息传出来,宋浅洲多半也落不到好。当初祖父有意立秦王叔为储君,改主意的原因和父皇放弃大皇兄一样,发现他私养兵马。
“不止是你二哥,还有死了的大哥,那堆账册上的东西正好能对得上。”林青槐默默翻了个白眼。
龙椅之下,从来铺满白骨。
无论谁坐上那个位置,总有人窥觊。
“我一会回宫见我爹。”司徒聿经她提醒,也想到了在大皇兄舍馆里找到的账册。
林青槐见他眉头紧皱,鬼使神差地覆手过去,嗓音也低了些,“别愁,我们能想到的,你爹肯定也想到了。我爹这人表面不着调,办事还是很稳妥的,咱俩就安心当一回小孩儿。”
“你说的对,咱安心当小孩儿,天下大事让当爹的去愁。”司徒聿抬眼看她,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希望这一世,她永远当个小孩儿。
“就该这样呀。”林青槐缩回手,面颊升起滚烫的热气,避开他的眼神,撩开帘子看向车外。
他心里有人的,日后这般亲密的举动,自己还是少做为妙。
“那是你大夫人?”司徒聿随意一瞥,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被人堵在金铺前,周围还围着不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