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槐又看了一会卷宗,袁文是带到。
她放下卷宗,负手走到袁文是跟前,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力阿牛状告你纵容亲戚诬告良民,可有这回事。”
袁文是偏头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力阿牛,咬牙否认,“没有这回事,这贱民分明是在诬陷下官。”
“当真没有还是你在狡辩,”林青槐面上浮起一丝浅笑,“好好说。”
她得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
袁文是怔怔看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的说:“确实是下官纵容表外甥诬告,那耕牛被我们卖到隔壁的县,得银一百两平分了。”
正月末,蛮夷举兵攻打大梁,耕牛价格疯涨。
原本五两银子就能买的耕牛,涨到一百多两银子还买不到,正好表外甥看上了力阿牛的娘子,于是他们便联手做局卖了耕牛。
卖掉耕牛后,主簿分得银子五两,十个官差得银五两,典史和教谕各得二两,胥吏六人一人一两。
袁文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薛明志的后背一下子被汗水打湿,典史和教谕也险些站不住。
公堂外的百姓群情激愤,一个个瞪红了双眼,又不敢真的闯进公堂打人。
“你的表外甥真看上他家的娘子?”林青槐又问。
“是,我们计划好先关他一阵子,再将他们家豆腐铺子卖了,逼那小娘子给我外甥当妾。”袁文是做梦一般,问什么答什么。
“《大梁刑统·户婚律·妾》第三十二条,年四十以上无子,方许奏选一妾。陈老八今年不过三十,便已纳了两位妾室,按律当放妾出府,各赔偿银子三十两。”林青槐的嗓音有点沉,“豆腐铺子如何拿到的。”
袁文是的脑袋埋下去,“我们骗她能将力阿牛赎出去。”
林青槐闭了闭眼,示意冬至去把薛明志写好的供词拿过来,“你所说的一切属实,没有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