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捞吧,”赵喙说。
颜修笑,回身说:“我原本应该是没有恨的,那绣娘已经死了。”
“我知晓大人拿出来的是贵重东西。”赵喙凑得近了些,再次说,“我下水去捞。”
“不必,一个不值钱的身外之物,崇城的湖底,也算它的好去处了。”
陈弼勚走开了,他往脚边的短草上踢,低叹:“就是个别人的物事,我何必领这种薄情。”
兼芳问:“陛下着实不准许他走了?我看他不愿在此处。”
“朕不解,扶汕偏僻,湿气又重,哪里有泱京好。”
“可那是他的家。”
陈弼勚抬起头,看着颜色越发深暗的天顶,道:“也不是人人有家,朕自小不知什么是家,还不是过得极好。”
待用了午膳,这一日算是慌忙低落地过去半数,仲花疏在月阔宫歇着,陈弜漪拿了书在她面前跪着读,陈弼勚要走了,他朝外看,发觉天上落了两滴雨。
仲晴明湿着头发来了,他为陈弼勚打伞,到半路才说:“我那时看见了颜大人,他将东西往湖里丢了,待他走了,我差人去捞,才知道是个包了香料的绣囊。”
湿漉漉的一片布,上头是细细绣着的彩鸢,还坠着一块青碧的玉。
“是他们南边的绣法。”
“你收着吧。”陈弼勚仅瞧了一眼。
雨逐渐大起来,冷天又潮,陈弼勚着实觉得凉了,他伸手夺了仲晴明的伞,说:“你与兼芳走吧,朕去皇后宫中。”
屈瑶自然不知晓陈弼勚要来,她见他未带一位内侍或御从,便觉得奇异,在桌前捧着茶,说:“雨天别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