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蛟台视野最宽,崇城尽在眼下,是看焰火的好地方。”陈弼勚说着话,便笑了起来。
说完,他控制着渐渐平稳的表情,静看颜修。
颜修鼻尖被冻得发麻,讶异地问他:“什么焰火?”
“你与故土分别多日,”陈弼勚看向远处沉黑的天幕,说,“生辰也过得悄无声息,若不是昨夜遇到聂为,我至今也不知道;不知道送什么礼,你这个人又不爱收礼,那不如送你一场还不了的焰火啊。”
陈弼勚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一声尖锐的鸣响,白色的火团从地到天,冲入夜幕里,炸成绚烂的红花,当即,再有尖锐的鸣声接连响起,黑色的天瞬间染上五彩火光。
颜修仰头去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起什么,他双手扶上了手边的阑干。
陈弼勚大声地问:“如何?好不好看?”
“你不必铺张——”
“生辰喜乐,事事如意。”
颜修红着眼尾,将视线轻滑下来,他盯着陈弼勚的颊侧,抿嘴轻笑,眼底溢出了暖热的泉流,他吸着冰冷的鼻子,问:“你是否还有什么吩咐?”
“有,”陈弼勚直转了身,贴近站着,火光闪动在他的面庞上,他说,“留下来。”
颜修仍在笑。
“留下来吧,侍御师,颜大人。”
冬夜风不止,雪像焰火的碎屑,逐渐漫天飘落,二人入了室内,在暖榻上坐了,饮暖甜的米酒,陈弼勚斜倚着,闭了许久的眼睛,他像是在沉思。
又似在睁眼的瞬间顿悟。
他只是做了个决定,有些为难了,也似乎是恐惧和痛惜,他说:“颜大人,还有一事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