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时候来了?”陈弼勚忙问他。
颜修自觉地作揖,便来陈弼勚身边坐下,说:“听说你近日过得忙碌,我特地来看看。”
是在寝房中的,那些折子还层层叠叠地乱堆在圆桌上,一会儿,有内侍上了烫热的枣茶。
“太冷了,”陈弼勚是热腾腾一个人,头发随意披散着,他伸手去贴颜修的颊边,没成想,被躲开了,就说,“怎么,我试一试你凉不凉。”
“当然是凉的。”颜修像绷着笑,他颔首去,沉默一阵,将枣茶喝下几口。
陈弼勚立即咧嘴道:“得,碰都碰不得,都是男人,怕什么……”
颜修将手炉塞与他怀里,一双瑞凤眼自上而下看他,后来就不语,陪着他写字翻信,看折子。
少年人,穿什么都自然鲜亮。
陈弼勚抬眼时,才见颜修杵着脸在桌旁,正摆着个从不常坐的姿势,他冲颜修笑,颜修就低头去了,什么都不应答。
一会儿,才说:“或者你真的会不悦,可我还是想说,那日……我撞见了玉澈王和皇后——”
“哪日?”
“我在街上,想逃走的时候,很早了。”
“为何忽然要说?”
“不想看你被欺骗。”
颜修那样大度淡泊的人,此回终于自私一番,即便说得轻,可心里早动荡去十几个来回,他自纳了几分细小的得意,将浓烈的沉迷也掺杂进去,他认为自己卑劣,可也是愉悦的卑劣。
陈弼勚似乎很在意颜修将这话说了,他蹙眉半晌,没再多言什么,一会儿,就嘱咐了内侍进来,将桌上的东西拿去外间,他夺了颜修的枣茶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