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添些热的来吧。”颜修说。
陈弼勚立刻气急般,冲他嚷着:“若不是颜大人说了这一番话,朕不至于郁闷得要喝冷茶。”
颜修仍旧淡声,道:“可你迟早要知道,如此,总比在明面上知道更好些,也或者,他们只是一同去玩乐,再无别的事。”
二人近站着,陈弼勚怒目后,居然弯起嘴角来,他顽皮,两只眼里都是清澈的光泽,接着,便爽朗地笑,说:“逗你的,你还真觉得我会生气啊。”
“你们原本很好的。”
“我知道,可谁能一直活在原本里呢……我不想管了,春季又有秀女进宫,有更多的事。”陈弼勚静看着颜修,缓声道。
颜修换了话头,乱说:“我买了新的叶子牌,你改天不忙了,来桃慵馆,我找几个高手陪你耍。”
“好不容易出去的话,玩什么牌啊,”思索半晌,陈弼勚轻声说,“待我忙完这一阵,咱们叫上邶洳王,去捶丸。”
“你倒有兴致。”颜修说。
他去暖榻前坐了,待陈弼勚在那处净脸漱口,颜修这时随手取了话本来瞧,没瞧几眼,忽听见外头内侍高声说:“皇后殿下到——”
屈瑶穿得整洁又华贵,她此时候已经带着宫人们,缓步进来;她在寝房的门前,便瞧见了站在榻前的、面色冷淡的颜修。
颜修回身作揖,道:“陛下,殿下,我先告退了。”
屈瑶情绪尚好,她未多问什么,自以为他是来瞧病的,因此颔首,轻道:“颜大人,有劳了。”
外头夜色沉静,又染着灯火透亮的黄,此时要入深冬,无乱舞的蚊虫,更无夜风里摇晃的浓荫。
颜修走时像逃,即便他神色动作上得体依旧,行时安稳,言语和缓。后,至岁华殿外一狭窄巷道处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唤:“颜大人留步。”
来人是祝由年,急忙行礼问候,说:“陛下已经差了人去喊马车,您请先回去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