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仲晴明与几位本地百姓同坐,热络聊起什么,面汤熏得人脸湿润,黄色的灯笼光,像一片边缘融化的月亮。
“不要问候了,咱们快回去歇着。”颜修扯着赵喙转身,往客栈内去,此处算镇上最辉煌气派的店面了,那小二立即引了二人向楼上去。
“自落,当心夜里有贼。”赵喙说。
那小二立即撇了嘴,笑道:“客官大可放心,只要门户锁好了,就请稳当睡下。”
颜修与他道了谢。
二人就此分开,颜修住的房里有鲜梅插着,又有人备了热水拎来,他在榻上坐了,脱了褙子、外衣,他听那临街的窗子外还有隐约的人声。
他开窗透气,外头的寒风撒在脸上,呼吸被冻成了浓稠的白色。颜修将远处的天线荒野览尽,再瞧近处的街道房屋,颜修忽然屏进一口气去。
只见那路中灯外,人潮渐疏,陈弼勚穿得不华贵,可漂亮,他正顽皮嬉笑着,看向颜修,而他身后,便是方才在那处吃面的仲晴明。
不约地到此了,如何说都得交谈的,颜修去了陈弼勚房中,那处在此店的三楼,更宽敞舒服些。
炭火正燃着,二人对坐,有一口酒暖了身体,陈弼勚问:“你趁假日来河畔摸鱼啊?”
“我得出个远门。”颜修答他。
陈弼勚立即笑着说:“我也出远门,去瑶台。”
也不知是何种情绪,颜修此时会因陈弼勚的笑心酸,他了然陈弼勚远去是为何,因而,更信任他几分。
“我知道你是为何事,”颜修约莫要半醉了,他却再饮下一杯,道,“我相信,那些并非你的授意。”
陈弼勚散漫地坐着,笑问:“为什么这么相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