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面。”
绕了路,又穿桥过廊,一片碧树后有一幢灰墙的房子,匾额上书“而今”。
两个人钻在一把伞下,颜修的住处僻静,又有些暗,因此更为隐蔽,有徒子在房中洒扫,被褥也刚换了新的,一张很阔的床,装饰素淡。
“颜公子,夫子说只清扫此处,是否再备一间给这位公子?”徒子作了揖,问道。
颜修说:“劳烦你,不用了,他也睡这里。”
颜修从不想在小处遮掩,恨不得闲时绑了陈弼勚在身上,可他是个冷淡矜持的人,因此,在人前得克制些。
徒子便告辞离去,雨还在落,待在着房里,如同被关在山外了,只有一盏蜡烛在桌上,为这个阴暗有雨的白昼照明。
颜修去抚熟悉的家具,看墙上挂着的题字,他说:“我那时候觉得日子比水还淡,下了课就回来,看医书,总是热天,因此将窗开着,蛾子飞进来了,停在书上。”
陈弼勚对架子上的小猪扑满有兴致,他伸了手指,小心地摸摸,问:“你那时候想不想出去玩儿?”
“你除了贪玩,就不想别的。”
颜修自然没有怪他,这话听着着实像在责怪,可全是因为喜爱,陈弼勚转过身,两个人险些撞上。
“哪里是你的家?”
颜修看着陈弼勚张动的嘴,再看向他好奇发亮的瞳仁,摇着头,轻声道:“没有家了。”
“我也没有,我不知道,我一醒来的时候就在床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还未说完,陈弼勚忽然被紧紧抱住,颜修告诉他:“不过现在又有了,因为我去找过你,你又来找我了,所以就有家了。”
颜幽是亲人,萧探晴也算是的,可是对颜修来说,陈弼勚那么不同,他在威严下温和,在老练里稚嫩,又在年轻后沉稳……他没有防备,不求回报地来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