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修头脑昏沉,睡过去了。
江鸟被推搡着向前时,脚尖撞上了细小的石头,因此,有一个趔趄,她咬着牙,大喊:“放开我!”
“老实一点,姑娘。”
“我与你无冤无仇,不曾做什么坏事,我还……救了你。”
“救?”颜修就在江鸟的身后,正将她的领子揪着,他发出可怖的笑声,道,“别提救字,你只想着如何爬别人的床了吧。”
江鸟被黑布蒙着眼,她想,若这是个白天,她便能看到几丝光亮,而不是现在,身心困在无边的暮色里。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鞋底踩上更厚软的草丛。
陈弼勚手上握这剑,问:“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这么久了,”颜修背对落日,他的眼底染上与天顶相似的深色,语调低下去,说:“我不想再装了,看到她了吗?我与她,今日必有一人死。”
风似乎经了训导,忽然静下来了,变成最轻柔的状态。
陈弼勚疲倦地睁着眼,他说:“这不是什么好玩笑。”
“若是从我们中选,你要选谁?”
“选你。”
“这就好了。”颜修再次拎着江鸟的领子,他笑得有些狂妄,他将那把牛角鞘的刀抵在江鸟的心口,他确实用了蛮力,手臂压着女子的肩膀,有骨头的声响。
天色即将变为彻底的沉黑,陈弼勚到底是机敏的,他上前,往颜修的肩上打一掌,而后,却未见料想中的抵挡。
颜修仰身向后,重重摔在了地上,他撑起身体,慢声道:“你居然真的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