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栏而眺,可见醴水湖上银波翻涌,能闻周遭细小的嘈杂,能见天净与地阔。
“我更像扶汕人,凭什么说我是泱京人,你们泱京人,皆是官家子弟,也有肥富巨贾,学文习武者众多,知晓天下之事,我怎么比?”
这大抵是玩笑之语,颜修说完,便得意地瞟着陈弼勚,等他怎么回话。
陈弼勚哼笑一声,凑近了,低声道:“那的确,你不如泱京人。”
这般雅致如画的景色,讨打算不得乐事,颜修倒懒得和他闹,他看着湖面,说:“咱们原本就合不来,那时候,你记不记得?”
“合得来。”陈弼勚也不大声说,他十分笃定地吐字,毕了,盯着颜修的脸侧看了半晌,接着,手上绘了双鱼戏荷的折扇抬起来,陈弼勚就在这阴影下,揽住颜修的肩膀,狠狠将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颜修未反应的时候,陈弼勚就这么在近处盯他,再次笃定地说:“合得来。”
颜修只是作势要凶他,然而并未真的生气,盯着陈弼勚带着委屈的脸,看了半晌,忽然就笑出来,然后有些内敛地凑上去,把一个吻印在了陈弼勚嘴上。
颜修悄声道:“当然合得来。”
风卷了袖梢与衣角,湖上有不具名的水鸟在飞,眼中映下的,却只有眼前人。
想的是什么呢?想的有过往,过往中,多的是悠闲和无虑,也想着近况,想着那么些惊险和离别,想未来的日子,想在一起过很久。
“不能老在赫王府住着,”陈弼勚像在透露什么秘密,“咱们将会有一处独自的宅子,我已经在想办法了。”
颜修皱了皱眉,有些担忧,说:“咱们总要做事吧,不能闲着,不能成天玩乐,我倒是能找个药局坐诊,那你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陈弼勚开口就是大话。
“要是去铺子里找活儿,人家问你以前做过什么,你怎么答?做过皇帝吗?”颜修看他可爱,就伸手拽了拽他的耳朵,过后,又觉得肉麻了。
陈弼勚看他高兴了,就伸着耳朵任他拽,答:“我好歹也是皇亲贵族吧,怎么可能去铺子里呀,至少得自己开一家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