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鹭没作声。

“听说是得罪了权珰(3)?”

谢一鹭伸出左手食指,朝天指了指:“得罪了司礼监掌印的‘老祖宗’。”

屈凤饶有兴趣,初春的天儿,“唰”地摇开折扇:“怎么回事?”

“我是甲申榜出身,这一榜是他钦点的,别人都去谢恩了,我没去。”

屈凤极敬佩地挑高了一侧眉毛,看过来的眼神星子一样亮:“有胆气。”

谢一鹭忙摆手:“比不了你们南京人,连侑酒的小唱都十足恣肆。”

“这里头的?”屈凤疑惑,用扇子柄指着雕花门,“哪个?”想了想,他恍然大悟,“你说的,别是戴芍药花那个吧?”

谢一鹭没想到他一猜即中,而屈凤呢,一改刚刚的洒脱大气,谨慎地压低了声音:“那哪是寻常小唱,背后有姓郑的给他撑腰呢。”

谢一鹭往他近前靠:“哪个姓郑的?”

屈凤一把拉住他的手,冰凉的五个指头,仿佛抓到心坎里:“天底下阉人最多的,要数北京和南京,北京不说了,在南京……”说着,他把谢一鹭往远处拽,“有两个大珰,一个是正四品提督织造太监廖吉祥,另一个就是南京的天灵盖,镇守太监郑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