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万岁爷像是着了魔,忘情地叫了一声:“养春,我的莺莺!”

“干什么呢!”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一把,郑二哇吓得立马跪下去,耳朵被揪住了,跪爬着被拽到一旁,面前是许多双皂靴,中间的一双靴面上搭着五彩红袍,无疑是个大珰。

郑二哇魂飞魄散地抬起头,这一抬不要紧,对方却惊着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郑……郑二哇。”

“哦哟,好,”这是个四十出头的公公,额头上有道深疤,胖身子,一笑像个弥勒,“跟咱家有缘,快起来吧,往后咱家抬举你。”

怎么叫有缘呢,后来郑二哇知道,他叫马三婢,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事,至于额头上那个疤,据说是老祖宗挑拨,被万岁爷用砚石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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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哇梳着姑娘头,穿罗裙,躲在描金屏风后头,殿上坐着万岁爷,身边是马三婢,一杯接一杯地给他斟酒。

万岁爷看起来不大高兴,斜靠在龙椅里,马三婢劝他酒,他就说:“伴伴不在,吃什么酒都没味道。”

“老祖宗带他去大兴隆寺拜佛,半天就回来了,”马三婢悄悄地抖袖子,抖出来一颗红丸,“爷爷看戏,最有味儿的《西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