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或者说是柳琬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泪珠不受控制地滚滚掉落:“你都知道……那我的家人……他们收到信了对不对?也知道我被山贼掳走对不对?他们为何不来救我……”
戚磊面露不忍;“的确是柳老爷告诉我的,他只说你被人贩子拐进了烟花之地,以后权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了……他生怕你败坏他的清誉,不肯告诉我你究竟在何处。我只能自己凭着点蛛丝马迹来寻你……”
“哈,我的爹……明明是关西知府,只因怕坏了他的名声,竟对自己身陷囫囵的女儿不管不顾。”柳琬琰悲怆凄吼道,这些年,她送去了多少封书信自己心里知道,然后关西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只能骗自己是爹没有收到。却不曾想都是自欺欺人,最后竟然只有这个发小赶来寻她。
“我说过的,我要娶你为妻。”戚磊缓缓上前,慢慢握住柳琬琰的手,低声说道:“不管是寻七年,还是七十年,我都会一直找下去的。”
柳琬琰不住地摇头,泪如雨下“你疯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不是知府小姐,而是一个……一个妓子。”
“我只知道柳琬琰是我的妻子。”戚磊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旁的叶寒枝满目触动,若有所思地坐下来。
原来……除了先帝、冯招和她爹那样的男人,世间竟也有这样情深专一的男子。她一直因这些年来的遭遇对江尘避之不及,可现在当她亲眼看见这样的感情后,内心一直筑起的高墙渐渐崩塌,其实,男欢女爱倒也不错?……
这时坐满了人的大厅突然躁动起来,老鸨满面春风地站在台上:“本来妾身这春满楼,是不做小倌生意的,可前几天咱们楼里新进了个绝世美人,连原先的四大花魁都远远不及,便破例了。妾身敢打包票,他绝对是醉风院那边拍马不及的货色,今夜便是这新花魁的开\苞夜,还是老规矩,咱们价高者得。”
她拍了拍手,便有四个雄武的壮汉拉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笼子而来。
台顿时议论纷纷:“永娘,你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是不是这老鸨在诳我们?”“说得这么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倒是让弟兄们我开开眼啊,亏我今日还从醉风院赶过来。”
永娘悠哉悠哉地吸了一口水烟:“这新花魁才来咱们楼里,不太懂规矩,性子还野着,大家多有担待,好好磨一磨他的爪子。”她对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点了点头,掀开红布,强硬地从笼子里面拉扯出一团人形来。
笼子很小,像是故意为了折磨这人,需要里面的人蜷缩成一团才能勉强装下,呆在里面一直得不到舒展,一定十分难受。深更露重,他却只被穿上了薄如蝉翼的一袭赤纱,连雪白玉肌都若隐若现。双脚□□,脚腕之间的锁链格外显眼,发出刺耳的声音。乌发倾泻,盖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个苍白却完美的下颌来,但仅仅是这样惊鸿一瞥,便能感受到那人惊心动魄的美。
一个大汉揪起他的头发,用力地将他提来,露出他绝世的容颜,众人皆是呆住,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随后恹恹地闭上眼,像是死了一般的绝望。
若真是到了受到侵犯的那一刻,自己就打碎枝枝留给他的手钏,刺死那胆敢对自己不敬的畜生。万不得已之时……刺向自己的喉咙也不是不行。
叶寒枝只看了那人一眼,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气得她眼底猩红地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周身内力倾泻而出,踩过几个人的脑袋,运气飞身上台,恶狠狠地踢开那几个壮汉:“拿开你们的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