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跪在榻边,一时追悔得几乎不能自处,还要再磕头,已被玄铁卫在旁拦了起来。

“少将军!”

刀疤双眼通红,挣开玄铁卫,膝行两步:“属下只是一时激愤失言,绝不敢忘战友袍泽。要打要骂,属下自去领军棍,您——”

“他并不是生你们的气。”在他身后,有人出声道,“是要叫你们长个记性。”

刀疤愣愣跪了两息,忽然醒过神,转回身看着来人。

云琅靠在榻上,仍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激愤之语,难免失当。”

萧朔脱下遮掩形容的兜帽披风,交在一旁玄铁卫手中:“可落在他人耳中,便是利刃刀匕。”

“你今日所言,若叫他们亲耳听了。”

萧朔道:“他日再如何弥补,嫌隙也无从化解。”

刀疤才想到这一层,追悔莫及,低声道:“是。”

“属下……心中绝非是这么想的。”刀疤看着云琅,终归忍不住道,“都是朔方军,云骑的是兄弟,龙营如何便不是?若不是叫奸人所害,今日哪会这般——”

“能说出这句话,心里便还算清楚。”

云琅抬眼看他:“与敌方本就实力悬殊,还未交手,自己人便先打起来了,仗怎么打的赢?”

刀疤怔怔听着,一时只觉愧疚悔恨,低声道:“是属下之过,叫私仇蒙了心……”

“私仇也好,旧怨也罢,一笔勾销。”

云琅道:“今日之后,若是还放不下,便去琰王府庄子上养兔子,等事了了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