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云瑶的一番话,却让她想起那位夺嫡失败的皇子。
先帝即位初期,科举方兴,寒门出身的官员尚且不成气候,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呼风唤雨,今上与广平王的生母沈皇后被打入冷宫,贵妃谢氏则仗着父亲是柱国大将军、兄长是兵部尚书,一心要将儿子庆王推上储君之位。
但他们低估了今上的手段,输得一败涂地,门庭煊赫的谢家也随之灰飞烟灭。
事情过去近二十年,那场轰动一时的谋逆案连带谢家渐渐被人们遗忘,赵晏有所耳闻,还是因为她三叔赵景川曾经被庆王失手打伤,落下了终生的病症。
她陷入无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除了一名嫁进皇室的女儿,赵家与当年的谢家几乎别无二致。
武将最忌讳功高震主,这样的巧合,让她多少有些不安。
姜云瑶敏锐地觉察到异常,神情缓和些许,安慰地回握她的手:“谢家伏诛,是因佣兵作乱,意图谋害我阿爹、逼我祖父退位。燕国公赤胆忠心,赵将军正直坦荡,我阿爹也并非天性多疑、无端猜忌功臣的君主,你切莫多想。”
赵晏点点头,转而道:“刚才你回来,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姜云瑶知道她所指为何:“当然,阿爹怎会让我受委屈?而且那位虞将军挺够意思,我本以为他谁都不愿得罪,打算到御前和稀泥,但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我这边。”
赵晏一笑:“他若是个只求明哲保身、不分是非曲直之徒,我也断不会与他成为朋友了。”
“你看人的眼光向来是准的。”姜云瑶道,“再与我说说凉州吧,宫外的世界如此有趣,若能回到三年前,我真想随你一起走。”
短暂的情绪交换结束,两人心照不宣,聊起轻松的话题。
多年来,这一直是她们不言而喻的默契。
-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