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若有心,即使一句话也足够。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当时她已经心灰意冷,可他仗着那张字条,有恃无恐,还以为她是因他没有回复而赌气,只要他亲自去凉州,两人就会和好如初。
殊不知天意弄人,他未能在凉州见到她,从此错过她整整三年。
现在,她不喜欢他了。
姜云琛望向床榻,层层叠叠的幔帐垂落,将那个纤细窈窕的身影笼罩其中。
他忽然发现,所谓对她知根知底、了如指掌,也只是他自诩的而已。
若他当真熟悉她的脾性,该猜到她把字条夹在他书里之后,会偷偷折回来查看情况。
也该猜到她远走他乡、对他不闻不问,是因为看见他糟践她的心意。
而非一再误解,导致她彻底与他图穷匕见,连仅存的假象都不想再伪装。
他缓缓叹出口气,思绪回到三年前的某个傍晚。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他也不会在心慌意乱中扔掉她的字条,或许他和阿瑶可以劝说她留下来,再抽时间陪她去凉州探望父母和弟弟,而且……
她若与他互通心意,可能早已心甘情愿地与他成婚。
但现在,一切都迟了。
他关闭视觉,任由黑暗将自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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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九年,三月。
傍晚夕阳西沉,余晖洒落,为琉璃瓦和庭院中的草地镀上一层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