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温情脉脉果然是错觉。
但他却心满意足,她肯假以辞色,于他已是意外之喜。
他说那些话时,原本以为她会充耳不闻,可他压抑许久,实在想讲出来,哪怕无人回应。
岂料她非但听得认真,还耐心与他讲了那么多。
纵然道理人尽皆知,他从小接受皇室教育,遍览群书、博古通今,断不会因此钻牛角尖,但自行想通、再强迫自己接受,与有人分担、被人开解的滋味简直天差地别。
赵晏聪慧豁达,少时与他策论学问,经常会有让夫子都刮目相看的观点。
可他却从未与她谈过私事,更遑论剖白心迹,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自揭短处。
而现在,他认定了她是此生独一无二的那个人,甘愿把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给她。
尽管他在她心目中并无同样的位置,但她却给予了作为友人的理解与宽容。
他一直觉得赵晏很好。
她确实很好,比他认为的还要好。
虽然她选择性失聪,对他的真情流露置若罔闻,但他浑不在意。
心底突然生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想要尽己所能地待她,不计任何回报。
感情这件事,本就是得之我幸,失之……
算了,等到失的那天再说。
至于西域发生的事,可疑之处众多,赵晏记不得也无妨,他在那边留了后手,等到元月,各国进京朝贡,安西都护府的人也会前来给他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