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没有叫她起来,二没有说原谅她,好像只是单纯的欣赏她这副如狗匍匐在地之样。
在这一瞬间,偌大的宫殿中只余时葑断断续续的磕头音与道歉声。
其他从行宫被带回来伺候的宫人早已见怪不怪,反倒是好心的白姑姑先一步去寻了那等活血化瘀的药膏。
初春的夜晚还是乍凉乍凉的,更别说这未曾燃了炭火的冰冷室内,有时一个成年人都有些挨不住,何况体弱的少年。
原先紧闭的黄梨木雕花门‘叽呀’一声推开,露出了跪在地上,不断低着头打瞌睡的小人儿。
长久养成警觉性的时葑快速的睁开眼,随即鼻间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
她知道,是白姑姑带着药膏来了,连带着她紧绷的身体都瞬间松了几分。
“姑姑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时葑羽睫半垂,遮住了她于深夜中露出的那抹脆弱。
“殿下做好自己便可。”
“那姑姑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母后才会开心一点,还有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是不是因为我不好。”
“殿下很好,只是有些人不值得殿下对他们好。”
“可我若是真的好,那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就连那么久了,我都从来没有见母后对我笑过,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姑姑你教教我,教教我怎么让人喜欢好不好。”
可这一次的白姑姑并未在和她多言,只是帮她上好了药后便转身离开。
空荡荡,漆黑的房间里再一次剩下她一人,时葑有些愣愣的抚摸着额头上新缠好的白布,眼眶不自觉的湿润起来。
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要这么对她。
等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云层破晓而出,给之大地晕染上一层浅色的朦胧金边时。
跪了一夜的时葑方才起身动了动那早已僵硬不已的脚腿,还处于低血糖状态中的她,还未来得及缓过神时,便再一次被推出了凤藻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