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长臂一伸,薄顺的帷幔随之缓缓落下,将最后一抹春色掩盖在跃动的烛火之中。
翌日,城门外。
阮夫人看着面前即将远走的儿子,不免老泪纵横,一边用帕子掩嘴抽泣,一边不忘悉心嘱咐道:“你去了那边,记得第一时间给我们来信知道吗?若是有吃不惯用不惯的,你就在信里写着,娘托人给你尽快捎去。还有啊,漠北那边风沙大,你紧跟队伍别单独走远了,你若是不见了,爹娘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知道吗?”
“娘—”他语气不耐地止住她的话头,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阮夫人身后的阮清茴,“不还有姐姐呢吗,您别说这种话。”
阮夫人叹了声气,解释道:“娘只是想让你行危险之事时,能考虑考虑我和你爹,你若是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
“哎呀我知道啦,您从出家门就开始哭,还是先缓缓吧,我和姐姐说会儿话去。”
说罢,他取过父亲手中的包袱挎上肩,走到阮清茴面前笑了笑,“姐,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在夭夭面前多夸一夸她舅舅,别让她跟我生疏了,不然等我回来我会难过的。”
“好,我一定时常在她面前提你。”
顿了顿,她回眸看了一眼青鸾,随即握住阮泽明的手腕,将他带到离二老远一些的地方,而后拢起手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他双眸瞬间睁大,朝青鸾望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撇过脸去,握拳咳了两声。
“我方才说的,你都清楚了?”阮清茴问道。
他点了点头,面上浮现一抹几不可察的红晕,“我,我知道了。”
“那你不打算对青鸾说点什么吗?”
阮泽明垂眸犹豫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于是她将青鸾唤来,自己回到爹娘身边等待着他们。
站在阮清茴这里,只能看见弟弟十分有礼地冲青鸾拱手作揖,身子甚至已经弯成了一个直角,可见对其尊重。
至于说了什么,那自然是听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