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坚决,徐慧欣就越是害怕。
她涨红了脸,气急败坏地说:“薛慎之!别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有些事我不说,是因为我还顾着夫妻情份!如果你非要逼我走上绝路,那你也别怪我不客气!”
薛慎之明白她要说什么,他心中一紧,怔怔的,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就在徐慧欣以为她威胁成功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要说什么,都随你的便。我就怕你说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白做了一回恶人。”
说完,他冷冷转身,进了他的衣帽间,随便抓过来一套西装,换了衣服,下了楼。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
老太太薛卢燕妮一身亮橘色提金花的织锦旗袍,大俗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不见一丝俗气,只显得她贵气逼人。老太太的身边,是永远站在那里的梁厚泽。
叶海安今天低调得多,天青色的套装,配珍珠耳环和白色手提包,很规矩地站在薛远驰的轮椅旁边。
“慎之这次回来,功劳可大了呢,我们都得看他的脸色,出门还要等着他。”薛卢燕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慎之。
薛远驰狠狠地瞪了薛慎之一眼。
薛慎之暗暗地叹出一口气,走过去推起薛远驰的轮椅,向老太太道歉:“对不起,奶奶,我睡过头了。”
一家人出了门,各自上车,三辆车开出去,往万鑫酒店参加徐慧欣妈妈的生日宴去了。
只是一场小型宴会,但受邀的人可都不是小人物。
徐慧欣的爸爸和妈妈亲自陪着老太太薛卢燕妮,给她一一引荐今日到场的官场和商界头面人物。
其实老太太在本省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她也有自己的人脉。可是今天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徐慧欣的爸爸刻意安排,反正出现在生日宴上的人,极少有老太太认识的。
徐慧欣的爸爸拉上薛慎之和徐慧欣,向人介绍过老太太之后,就把女儿女婿推出来给人认识。老太太脸上始终保持着热情又不过分的微笑,与人握手叙谈,并不时地附和徐慧欣的爸爸,夸一下自己的孙子孙媳。
薛慎之却完全心不在焉,他不停地看手表,因为潘爱子乘坐的飞机快要降落了。
他本来打算亲自去机场接她,没想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生日宴会,打乱了他的计划。
来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只在宴会开始的时候露个面儿,等到气氛开始热闹起来,觥筹交错,大家各自找自己谈得来的伙伴扎堆时,他就趁人不注意逃走,直奔机场
现在,他不停地看时间,觉得自己就要赶不上接机了,心里着急。
薛远驰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出来他神思恍惚,便让叶海安把他叫到跟前,对他说:“今天晚上这场宴会是为你而举办!你专心一点儿!陪好你岳父,陪好奶奶!不要乱走神!”
“知道了,爸爸……”薛慎之随口答着,眼珠一转,“先让慧欣在那边陪一会儿,我得去一趟洗手间。”
“快去快回!”薛远驰命令道。
薛慎之答应着,从宴会厅的侧门出去,却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快步穿过走廊,乘电梯下了楼,出了酒店大门,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去了。
出租车行进在机场高速公路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是叶海安打来的。
大概他们已经发现他不见了,所以打来电话找人吧。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由着他们打去,他也不接电话。
等他到达机场的时候,正听到广播,潘爱子和薛谨之乘坐的那一班飞机已经降落了。
他等在出口处,大约十分钟后,他看见薛谨之和潘爱子分别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混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来,举起手臂朝着潘爱子挥舞着。潘爱子看到了他,向他微笑了一下。
等他们走出来,薛慎之一把拉住薛谨之,对他说:“你马上去万鑫酒店,会我挡一个局……”
“什么局?”薛谨之在飞机上睡得迷迷糊糊,一下飞机就有任务,他不由地发懵。
“慧欣的妈妈今天办生日宴,奶奶和爸爸都在,本来我也应该在,可是我逃出来了,你去帮我挡一挡,就跟他们说我头疼……肚子疼……随你怎么说都好!”薛慎之一边说着,一边抢过薛谨之手里的行李箱,推他往外走。
“等等!你岳母的生日宴,我去算怎么回事?不合适吧?”薛谨之好像听出一点儿端倪。
“哎呀!让你去你就去,什么生日宴啊,不过是爸爸的心机罢了。他害怕我被奶奶和董事会收拾,就抬出徐慧欣的爸爸撑腰。那老太太的生日在半个月以后呢,哪有提前半个月办生日宴的?做给人看而已!你在那里晃一晃,跟那些官员和老板们交际一下子,给爸爸撑个面子就行了。”
说着话,薛谨之已经被薛慎之推出候机厅大门外了。
他听明白薛慎之的话了,薛远驰为了震一震老太太,拉过亲家来撑腰,让老太太别忘了,薛慎之还有一个掌权的岳父呢。
这样的场合,薛慎之竟然跑了,不知道薛远驰会多么失望。
薛慎之已经替他拉开一辆出租车的车门,薛谨之一把扶住车门,说:“我替你挡一下也可以,可是我这身打扮出现在你岳母的生日宴上,会惹人家笑话的吧?
薛慎之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扒下薛谨之的休闲外衣,把他的西装把薛谨之怀里一塞:“咱们俩儿身材个头都差不多,你将就一下吧。”
薛谨之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西装上衣,又看了一眼潘爱子,摇了摇头:“好吧,那我先走了。”
他上了出租车,薛慎之关上车门,看着出租车驶离候机厅门前,他轻松地笑了。
回过身,他张开双臂,将潘爱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说:“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