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爱子不知该怎么回应他,暗暗叹息,用调侃的语气说他:“我们分开不到三天,你这个样子,好像我们已经分开三年了似的……”
她一句无心之语,却触动了薛慎之心中的痛处。他鼻子一酸,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可以回到三年前,让我重新来过一遍,我一定会选择不一样的人生。可惜我失去了这三年时光,失去了那些值得我珍惜的东西。所以在剩下的日子里,每一分第一秒,我都要好好地把握,时间不多,要做的事却很多……”
“你喝酒了吗?”潘爱子听他的放,好像句句都有所指,“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时间不多了?你喝多了吧?”
“呵呵……有点儿醉了……头晕晕的,我们赶紧回家休息吧。”薛慎之发觉自己说多了,便也佯装出微薄的醉意来,掩饰自己失言的尴尬。
他们上了出租车,薛慎之向司机报上潘爱子家的地址。然后,他就歪靠在潘爱子的身上,抓着她的手,闭着眼睛,轻轻说:“你回来了,真好……从我在法兰克福离开你那一刻开始,我就担心你再也不回来了。”
“我一定会回来的呀,我答应过你的……”相较于薛慎之过分饱满的热情,潘爱子的情绪显得平淡了些。
不过薛慎之不介意,他说:“你知道吗?我回来后,已经向徐慧欣提出离婚了……”
薛慎之很开心,因为潘爱子回来了。
现在能让他开心的事情真的不多了,因为他在意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他也知道,自己在欧洲的糟糕表现,令爸爸和妈妈都不少心。对于家里发生的事,他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不想花心思去深究,因为他一直认为,家里的那些人,一个赛一个的精明,他跟他们比用脑子,永远比不过他们。
于是他索性也不管那些事,由他们操心去吧。
他现在只在乎一个人!潘爱子!
虽然他也明白,潘爱子终究不是因为爱他才接近他,但是他不在乎。因为只有她才是那个一心一意留在他身边的人,她不会背叛他,也不会离开他。
这让他觉得,自己活着,终归是有些用处的。
他把潘爱子从机场接回去,还陪着她吃了晚饭。然后他们回到潘爱子的家,潘爱子收拾好行李箱,进卫生间洗澡,他就在客厅里坐着,喝着可乐,翻着杂志。
这种家常的日子他以前也有过,虽然那时候他也没有多么爱妻顾家,但是也不像后来那样淫奢无度。偶尔,他也会呆在家里,上上网,看看书。每当这种时候,他的手边总有一杯茶,或者一杯咖啡。
人们常常在后悔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但是薛慎之并不愿意这样想。
他知道,走到这一步,是他命中注定的,是躲不过的必然。好在还有时间补救,虽然什么样的补救,都没有办法将一面破镜子修复得一如当初,但是最其码,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以给予什么。
他在潘爱子家一直呆在深夜,这期间一直有电话打进来。他在未接来电中看到了叶海安的电话,还有薛远驰的电话,到了最后,甚至有薛谨之的电话。
他不想搭理他们,因为他知道他们要跟他说什么。
无非就是说:不要胡闹,现在不是提离婚的时候,赶快回家,赶快把在欧洲的工作汇报清楚,赶紧稳住自己在皇图的地位……
可是他不想听这些话,因为他必须要离婚,一天也不想等!
他以前太懦弱,以致于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纵。所以他现在要加倍地坚定,不能让任何人左右他的决定。
夜里十一点半,薛慎之和潘爱子正在看电视,潘爱子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喂?哦……是的……我知道了……好的……”
她一边看着薛慎之,一边含糊应答着电话那一端的人。
等她挂断电话后,薛慎之皱着眉,问她:“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谨之打来的电话……”潘爱子看着他,“他说,你家里人找你都快找疯了,如果你再不回家,你爸爸会带着你妈妈亲自到我家来,把你抓回去!”
薛慎之听她说完,眉头拧成一个结。他沉默半晌,站起身来,说:“你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搬家!”
搬家?搬去哪里?他突然的决定,让潘爱子吃了一惊。
“你不记得了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一处公寓,他们暂时不知道那里的地址,你先准备一下,在家等我的电话。”薛慎之说着,往门外走去。
“你要回家吗?”潘爱子追着他问。
“对,回家!”薛慎之在门口穿鞋,“他们不是找我吗?我就回去看看他们要说什么。他们似乎忘了我已年近而立,还想要操纵我的生活,这一回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薛慎之说着话,推开门,一阵风似地离开了。
潘爱子站在门内,愣了好半天,长长地叹一口气,回到了客厅。
不知怎么的,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感受到,她的感受却是真真切切的:薛慎之变了好多,变得不像她认识的那个人。
她不相信这是爱情的力量,在薛慎之的心里,早就没有爱情这种东西了。
那是什么原因?是不是他身体上的隐疾,促成了他性格上的变化?
想到这里,她的心好沉重。
她默然静坐半晌,决定给魏诺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魏诺说:“你终于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吗?你从国外回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这个亲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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