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着急

说话之余,薛谨之抱着潘爱子,朝楼梯处行去。

“谨哥哥,蓉儿姐姐刚失了孩子,正是需要你相陪之时,今夜你若在此留宿,不但蓉儿姐姐会伤心,也会令子儿落人话柄的。”

听罢潘爱子所说之言,薛谨之俊朗的剑眉不由微微蹙起,心下甚是不悦。

今夜,她三番两次的拒绝侍寝,难道当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她的心已经靠向了皇弟不成?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妒火便燃烧掉了薛谨之所有的判断力,面上却依旧不动神色的笑道:

“无妨,皇后深明大义,定不会与我计较的。倒是你,身子骨弱,畏寒,今夜有我相陪,也能睡过安稳觉。”

“叩,叩叩。”

就在潘爱子纠结痛苦之际,静谧的夜突然响起诡异的响声,听着十分的突兀。

薛谨之乃是习武之人,即便再疲惫,也终究还是被吵醒了。

“什么声音啊?这么吵。”

睡眼惺忪,瞧见潘爱子已经醒来,薛谨之收了收圈住其腰身的臂膀,小声咕哝道。

听叩击声,应该是来自于楼下的密道,莫不是银粉突然有急事相见不成?

想到极有可能,潘爱子的心不由提起,表面却故作镇定道:

“没什么,可能是宫女太监没有将楼下的窗户关好,风一吹,便响了。谨哥哥,你且安心躺着,我刚好有些口渴,下楼喝水,顺带将门窗都关好。”

“恩,可是我舍不得你离开。”

像似孩童撒娇一般,薛谨之用脸蹭着潘爱子娇弱的双肩,与白日里那个气得发疯,差点要将其置于死地之人可谓是判若两人。

“谨哥哥,我只不过是离开一小会,立刻回来便是。”

“千万别再楼下待太久。”

答应了薛谨之一声,潘爱子便往楼梯口走,待得绕过屏风,脸上温柔的笑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下只亮了一盏落地灯,昏暗的烛光自红纱罩内透出,照的室内景物很是模糊,影影重重的。

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下楼的潘爱子快步行至博古架前,侧耳倾听,确定楼上没有任何异动,方摁下梅花图纹。

然封密道口得石板太过沉重,开启之声在寂静的夜晚着实很响,也很快引来楼上薛谨之的注意:

“子儿,发生什么事了?”

伴随着薛谨之的充满担忧的询问声,楼上的地板响起了脚步声,想来应该是薛谨之不放心,下床欲下楼查看究竟。

“谨哥哥,没事,只不过楼下昏暗,我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而已。”

潘爱子一面回应着楼上的薛谨之,一面急得满头大汗,正思索该不该将密道再度关上时,两抹娇小的身影动作快捷的跑出了密道。

与此同时,薛谨之已经站在了楼梯上,借着昏暗的灯光,见楼下除了潘爱子之外,还多了两抹身影,忙喝问道:

“什么人?”

“回皇上,是奴婢二人。”

银粉领着一名青衣女子急急步于灯前,抬脸望向薛谨之道。

待得看清烛光照耀下,那张熟悉的脸,潘爱子差点惊喜的叫出声来,只是眼前情势所逼,极力不动声色而已。

“原来是你们两个。咦,夏蝉,朕听子儿说,你不是被罚去浣衣局了吗?怎么深更半夜的,会和金粉出现在此啊?”

“深夜惊扰皇上与娘娘休息,奴婢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是奴婢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皇上与娘娘给奴婢做主。”

若是换做平时,有人惊扰薛谨之睡觉,即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再说,只是今夜,薛谨之心情很是舒畅,念在夏蝉又是潘爱子喜爱的宫女份上,也就不多做计较,只是淡淡道:

“有事留待明日再说,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皇上……”

夏蝉似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潘爱子出言打断:

“夏蝉,看来这阵子你在浣衣局是白待了,金粉,将她给本宫带下去,明日再与她细算账。”

银粉答应一声,连忙拉了夏蝉,打开房门便出去了。

“谨哥哥,你且回床上歇着,我喝了水,这就上楼。”

薛谨之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上楼,潘爱子慌忙摁下梅花图纹,就在石板移动发出响声之际,故意打碎了手中的茶杯,自然又引来薛谨之的喊声,只不过潘爱子心中早有准备,回答也就自是天衣无缝了。

翌日,天刚破晓,寒意料峭。

因着薛谨之要早朝,潘爱子便早早起来伺候,待得送走薛谨之时,已是卯时,旭日东升,照的天际火红一片。

将伺候在笼香阁主屋内的宫女太监都打发了,潘爱子这才吩咐金粉去唤夏蝉前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夏蝉与银粉才在金粉的带领下,出现在潘爱子的眼前。

“夏蝉,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发自内心的喜悦,令潘爱子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这也着实令夏蝉三人吃惊不小,毕竟,在她们看来,潘爱子一向都是隐忍不发,绝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的。

“托姑娘的洪福,奴婢有幸活了下来。”

经历过生死的夏蝉,较之以往越发成熟了几分,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戾气。

这样的戾气,潘爱子是再熟悉不过的,想来夏蝉这次回宫,定是要找寒竹算账了。

“你刚回来,先回去好生养着。金粉,你速去请太医给夏蝉请脉。”

待得夏蝉与金粉双双退下,潘爱子敛去脸上笑意,面露冷厉之色,回首望着银粉,一言不发。

“姑娘,昨夜之举,确实是奴婢疏忽了,还望姑娘责罚。”

语毕,银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低垂着头,一副甘愿受罚之态。

潘爱子心下轻叹一声,念在银粉尽心尽力帮她找寻夏蝉,为了能够让她早些见到夏蝉,而宽了心的份上,终究不忍给予严厉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