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铮拿这个问题出来,大有试探江凌是否真心之嫌,江凌捏着手里的酒杯转了转,偏头看着宁铮,淡淡道:“你不是抓了宁衍?”
宁铮微微一愣,望向江凌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探究。
“先生……”宁铮缓缓道:“何出此言?”
他才抓了宁衍没多久,这消息是万万不够传回京城的,“景湛”忽出此言,自然令他十分警惕。
“王爷大可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地试探我。”江凌似有不悦道:“我方才与王爷说过了,紫微星有隐没之相,说明宁衍的命宫已经移位。而命宫能有能耐盖过紫微星光芒的,非皇亲国戚不能。这普天之下只有王爷扯着杆旗在闹造反,宁衍不在你手中,难不成是叫宁怀瑾给藏起来了吗。”
宁铮一愣,委实没想起这一出来。他习惯了跟人玩心眼做谋划,一时间忘了面前之人是个能掐会算的“国师”。
宁铮刚想反驳,却发现他刚刚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说什么都是个错了。
按“景湛”的话来说,现下天相也未必就板上钉钉地指明了他才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景湛”自己也是从紫微星隐没的情况推测而来的。
那他若是否认此事,“景湛”说不定会觉得自己找错了人,反而回头去卜算旁人的命数。可他若是就地承认宁衍确实在自己手里,无疑等于承认他方才在怀疑景湛,怎么都会惹得他不高兴。
宁铮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正想出言找补几句,就见“景湛”已经站了起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王爷既然不信我说的话,倒也无妨。”江凌冷声道:“以往朝中也有的是人觉得我是故弄玄虚,说话不能全信。既如此,王爷只需安静瞧着,我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那等子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江凌说完,一甩袖子,转头就要走。
宁铮在心里暗道不好,心说这是一言不合把人惹怒了,他们这种自持能耐的人,恐怕最不爱听这种话了。
“先生留步——”宁铮忙试图叫住江凌:“本王并不是那个意思。”
江凌脚步略停,微微侧过身看了宁铮一眼,说道:“王爷也不必担心我翻脸,昆仑说话算话,这三百年间,只要是姓宁的坐在龙椅上,无论是谁,昆仑都会帮衬。”
宁铮心里还未松一口气,江凌便又接着说道:“只是有一点,我不妨跟王爷打开天窗说亮话。”
宁铮忙道:“先生请说。”
“这天下是谁来坐,我不关心。”江凌说:“但宁衍的性命我要保下来。”
这话有些戳进宁铮的心窝子了,他皱了皱眉,表情也不像方才那样急切了。
“这是天意?”宁铮问。
“不,这是我的意思。”江凌说:“我与他到底相识十多年,总有交情在。”
宁铮一时没有说话。
“王爷可以慢慢考虑。”江凌看起来并不执着,语气依旧平静:“尽人事而知天命,许多事不可强求。但看在我与宁衍多年情分上,我不妨以‘景湛’的名义来跟王爷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宁铮问。
“我保他一命。”江凌说:“作为交换,我为王爷当个说客,去替你向宁衍要出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