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她来了。”谢珏苦笑道:“这大概是唯一一件能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李良印没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心里十分有愧,闻言左右看了看面前两位主,犹豫道:“那现在应该如何,还需要属下再过去谈条件吗。”
“谈也谈不出什么来了。”谢珏摆摆手,说:“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你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的。要么,我和王爷按照他说的退兵八百里,要么就是僵在这,看后续谁先沉不住气。”
“陛下是在他手里不假,但也不是完全就到绝境了。”宁怀瑾说:“李指挥使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叫伙房开个小灶给你压压惊。”
李良印哎了一声,站起身来行冲二人行了个礼,转头出了帐子。
李良印方一出门,谢珏就干脆歪在了椅子里,无精打采地偏过脑袋,看着宁怀瑾。
宁怀瑾知道他要说什么,恭亲王摸了摸面前书案上的剑痕,思索了片刻,说道:“等吧。”
“知道陛下没事比什么都强,而宁铮既然没在第一时间做什么,那就说明他心里有顾虑,无论这个顾虑是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宁怀瑾说:“只要陛下没事,那我们便跟他僵持着,他总是比我们更急。”
“王爷倒是跟前几天不一样了。”谢珏半阖着眼靠在椅背上,语气幽怨地说:“实不相瞒,我这几天晚上都没敢合眼,生怕半夜想着想着想不开,点兵就出去了,我来不及拦你。”
宁怀瑾失笑。
“前几天是一时情急,失了理智了。”宁怀瑾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说:“现在想来,身为主帅如此性情用事,属实不应该。”
“哎——”谢珏本来也没想数落他,连忙劝道:“王爷也是着急。”
“本王这几天想了想,按照江凌的性格,她必定是在到达庐州府的第一天便会旁敲侧击地寻找陛下的踪迹,哪怕是宁铮口风严谨,恐怕她也会亲自夜探府衙。但这几天我们却没有收到一点消息,就足以说明连江凌都没找到陛下的踪迹。”宁怀瑾顿了顿,说:“本王怀疑,陛下早就被宁铮送到安庆府去了。”
“所以本王往安庆府那边送了信,叫人在那边多查探查探。”宁怀瑾说:“而且,只要宁铮不在陛下身边,那陛下就是绝对安全的。”
正文 “本王答应先生”
三天后,宁怀瑾果真收到了想要的消息。
江凌的信和范五一道回到军营,几乎是一前一后地将打探到的消息送到了宁怀瑾手里。
正如宁怀瑾先前所猜测的那样,江凌在庐州府内外打探了一圈,没找到宁衍的踪迹,但却发现宁铮身边的一队亲卫不知所踪,已经许多天没去军营里点过卯了。
而另一头,范五也带了消息回来,说是安庆府那边前些日子突然戒严,长乐王府外头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
怀玉当铺的人机灵,明里暗里守着王府好几天,终于在某天夜里看见王府后角门处停了辆灰扑扑的马车。
当时那伙计就觉得不对——安庆府戒严后宵禁严格,夜里别说车马了,就连行人也不许在大街上走。
于是那伙计暗地里蹲了半夜,最后发现王府的小厮从角门里送了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上了车,那老人眼睛上蒙着布条,两股战战,吓得哆里哆嗦。
那伙计平日里总在安庆府里晃荡,也认识那老人,说是当地城内一位很有名的老大夫,开着医馆,专擅长治疗刀剑之类的外伤,对疑难杂症很有一手。
于是那伙计当时也留了个心眼,暗地里跟了一段路,发现马车并未将老大夫送回他自己的医馆,而是一路从偏门送出了城。
一直到这里,宁怀瑾近乎已经确信,宁衍就在长乐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