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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迈恻隐之心大动:“娘子衣衫单薄,奴替你找件衣裳披披。”

随随也是出了门才想起自己换下的衣裳留在了屋里,她不怕桓煊,却不喜欢自讨没趣,也不想麻烦旁人。

于是她只是摆摆手:“走走就暖和了。”

“那怎么行呢,娘子若是着凉,殿下要怪罪奴的。”

这就是瞎说了,齐王若有半分在意,也不至于把人赶出去。

随随粲然一笑,并不反驳,只是道:“我这样的人没那么多讲究。”

说罢她便朝那内侍挥挥手,下了台阶,从容地穿过庭院。

她自小生长在边关苦寒之地,阿娘在京城为质,阿耶一个武将不知道怎么娇养女儿,由着她跟着兵营里的毛小子在冰天雪地里瞎跑,凿开冰面捉鱼。

那才是真的冷,眼泪流不到腮边就成了冰粒子。

与之相比,长安的深秋实在不算什么。

然而此刻踏着白惨惨的月光,行走在忽远忽近的笙箫声中,另有一种凉意从她的心底渗出来。

这是热闹喧嚣之地特有的寂寥萧索。

两个院子之间距离不过百来步,随随慢悠悠地踱回去,不一会儿也到了。

春条正合衣躺在榻上小憩,恍惚听见门外动静,赶忙披衣举灯走到屋外,一看随随打扮吓了一跳,三两步奔下台阶:“娘子怎么穿这么少?”

又去摸她的手:“都快冻成冰了!”

她不好埋怨齐王不会怜香惜玉,只能责怪她:“女儿家不能受凉的,娘子怎的也不知道小心,要是落下病根有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