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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有些像哭。

春条心尖一酸,仿佛叫人掐了一把。

不等她辨清滋味,随随已站起身来:“我下楼走走。”

春条不舍道:“娘子这时候下去?太子殿下刚进去呢……”

新妇出门子才是正头戏,虽然太子妃以扇辟面,但观瞻一下礼衣首饰、仆从排场、十里红妆也算不枉此生了。

随随道:“楼上有些闷,我就在这寺里走走透透气,你不必陪我。”

“可是……”

“我想一个人走走。”随随道,语气里有种陌生的不容置疑。

春条不觉被她慑住,点点头:“娘子小心。”

随随下了楼,漫无目的在寺中走着。

全城士庶都去街上瞧热闹了,平日里车马骈阗的会昌寺反而冷清不少。

她沿着回廊往里走,穿过中庭。

半空中传来一声雁鸣,随随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孤鸿飞过,渐渐远去,隐入烟紫暮色中。

她不知不觉走到苍松翠柏的深处,回国神来时,已身在一座僻静得小佛堂前。

堂中供奉的不知是何神佛,一个衣着寒酸、手拄锡杖的僧人从佛堂的阴影走出来,到了随随身旁忽然停下。

随随这才注意到这是个胡僧,僧衣破旧脏污,还眇了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