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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负气般地折磨她,不知过了多久,窗纸越来越亮,暖融融的晨曦照进来,远处响起晨鼓,这回是真的天亮了。

桓煊退了出来,叫婢女来清理,自去净室沐浴更衣。

两个婢女都是王府来的,面孔有点生。

两人一进屋便吓了一跳,只见满室狼藉,像被飓风扫荡过,所有东西都不在该在的地方。

他们羞红了脸,低着头踮着脚走到床前。

随随困得睁不开眼,可实在不习惯由别人近身伺候,强撑着坐起身。

薄罗中衣自肩头滑落,春条打眼一瞧,便看见她白皙肌肤上交错密布的红痕。

随随拢了拢衣裳,打了个呵欠,让他们把铜盆放下,从其中一人手上接过布巾:“我自己来,你们换下床褥便是。”

擦了身,换上干净的中衣,婢女们已将床褥换好,随随钻进被子里倒头便睡。

桓煊沐浴完,出了净室,回到卧房中,正想补个觉,却见那猎户女竟然毫不见外地把他的床占了。

他们虽然做过最亲密的事,可算起来还是个陌生人,此时天光大亮,酒意也散干净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个陌生人同床共枕。

他皱着眉走到床边,在她肩上推了一下,那猎户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睫毛动了动,却没醒,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桓煊再要推她,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又想起昨夜她衣裙上点点红梅似的血迹,收回了手。

他穿上外衫,披上氅衣,便传令下去备车马回王府。

随随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坐起身动了动,只觉哪里都疼,这样别说练刀练剑,怕是连走路都困难。

她忍着痛坐起身,正要去够榻边的衣裳,有人听见响动走过来,却是春条:“娘子你醒了?”

她神色复杂,既欣慰又担忧,她家娘子终于得偿所愿,她当然是高兴的,可昨晚清涵院的灯亮了一夜,鹿随随初经人事,恐怕吃了不小的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