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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操刀的模样十分利落,连做这样的粗活也赏心悦目,桓煊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坐在满是杂物的小厨房里,饶有兴味地看个女子下厨,头顶上还挂着两条腊肉。

随随不一会儿便将剩下的面皮切好,每条都是不粗不细的半指宽,简直像是用尺子量过。

面切好,锅中的水也煮沸了,随随揭开锅盖,将面投入水中,用竹箸拨了拨。

煮面的同时,她将鸡汤舀入黑陶大碗中,撒上葱花,调入细盐,捞出鸡肉,撕下一条鸡腿,剥下肉来,切成肉茸放进汤里。

做完这些,面已两沸,她捞出面条放进碗中,却将碗放在灶上,并不端来。

桓煊不发一言,却盯着那碗面瞧。

随随道:“殿下稍待片刻,民女重新替殿下做一碗。”

桓煊道:“不必,孤吃这碗就行了。”

说着便去拿玉箸。

随随却道:“方才和面的时候混了些陈粉,民女用今年的新粉擀一碗,不用多久。”

若是换了平日,她这样顶撞反驳他,他说不定会冷脸,但今夜他变得特别好说话,或许是氤氲的热气熏得他人也软和起来。

随随不敢耽搁,动作比方才更麻利,不多时便将第二碗鸡汤面煮好了。

装面的却不是粗陋质朴的陶碗,而是鎏金海棠纹碗,放在紫檀金银平脱海棠花食案上,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桓煊拿起汤匙喝了一口汤,这不过是寻常的鸡汤,做法也很简单,可要熬得这样香醇浓郁,要费不少时间,还需寸步不离地守着火候。

齐王的舌头何其刁钻,一尝便知,她为了这碗长寿面,至少在炉灶前守了两个时辰。

他腹中只有一杯冷酒,温暖的鸡汤和面条入腹,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