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颜色,似乎是从断了胎骨的屏风上取下来的。
也不知雕刻了多久,此刻已渐渐有了雏形,是一只短尾的白兔。
似是察觉到两人的视线,李容徽将雕到一半的白兔收回袖中,抬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二人。
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在阴暗处冷如冰凌,令人脊背生寒。
两名宦官打了个哆嗦,互相对视一眼,壮起了胆子将药碗递过去。
还没递到他的眼前,端着碗的方脸宦官突然觉得眼前一花。
搁在木托盘上的碗被匕首一下击在碗壁上,顺着光滑的托盘飞速往他头顶滑来。
一声惊呼声还未出口,那只陶碗已自木盘边缘坠落,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兜头扣在他脸上,湿淋淋地往下淌着黑汁。
他被这药烫地大叫一声,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捂自己的脸。
放在地上的手还未来得及抬起,一双皂青色底的靴子已重重踏在了他的手腕上。
‘咔哒’一声脆响,在静夜中分外清晰,令人牙根发痒。
而杀猪般的惨叫尚未出口,一柄黑刃的匕首在夜色中如蛇信闪过。
快到他甚至都没能反应过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倏然被人扼住了脖颈,只能发出粗重的,‘嗬嗬’的喘气声。
他下意识地扭身想跑,一道纤细如银丝的血线却已出现在他的咽喉上,随着他的动作迅速扩散。
还未跑出几步,只听‘咕咚’一声,却是一个头颅落下,在地面上碌碌滚出老远。
而那身体仍旧凭着惯性往前冲了几步,这才轰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