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个宦官早已吓破了胆子,撒手将拿着的木盘一丢,就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杀——”

第一个音节刚从嗓子眼中挤出,一柄黑刃匕首便已准确的洞穿了他的喉咙。

李容徽冷眼看着他,慢慢转动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匕柄,看着更多血沫决堤似地从他的喉间涌出,蔓延过漆黑的匕面。

就在那血沫要触及他冷白的指尖时,他厌恶似地收回了匕首。

刀刃刮过喉间软骨,钝而麻木的几声,很快便被一具尸体倒在地上的声响所掩盖。

李容徽甩干了匕面上的鲜血,独自行至床前,手中的匕首灵巧地游动几下,便将那张老旧的床榻变成了一大堆散落的木板。

他从中寻出了宽而扁的一根,削尖前段握在手中,独自往庭院中走。

一直行至庭院边缘,那两株白日里宦官嗑过瓜子的枯树下,他终于停下步子。

木板的尖端落在浮土上,刚想铲起,一滴雨水顺着枯枝落下,正砸在他冷白的手背上。

李容徽的动作顿了一顿,下意识地抬起眼来,望向身前的枯树。

这棵树已死了多年了,连分枝都已落尽,只余下斑驳而枯瘦的主干。

但是他还是能够辨出,这是一棵海棠树。

那双冰冷的浅棕色眸子于夜幕中轻瞬一瞬,似有暖意自眼底一闪即逝。

继而,他沉默着收回了手中的木板,行至院中离棠树最远的角落。

尖锐的木板不断落在雨后松软的土层上,渐渐挖出两个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