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一下,还是再度开口,颤声争取道:“棠音斗胆,请陛下不必再劳动御医。是否有毒,只需让随行马奴随意牵一匹马过来,一试便知。”
成帝皱了皱眉,却终究没再开口,算是默许。
沈厉山见状,遂亲自开口,对向来跟在棠音身边的小厮命令道:“荣满,牵马。”
荣满应了一声,紧步下去,很快便牵着一匹沈府里的马匹上来。
也是白马,也算是神骏,但与御马霜行自然是无法比拟。
他斗胆将马牵到了沈棠音跟前。而此刻棠音也已解开了香囊,从里头取出一小朵风干了的君子兰来,当着众人的面,递给荣满。
荣满接了花,不敢怠慢,立时递到白马嘴边。
那白马也不挑食,一口便将君子兰给吞了下去。
众人见状,屏息等了须臾,白马却始终没什么异动,只在原地百无聊赖地以前蹄轻刨着地面上的黄土。
沈厉山抬目看了一眼,又命令道:“荣满,上马。”
荣满应了一声,大着胆子翻身上马,驾着白马在秋猎场上嗒嗒跑了一圈。速度虽不算快,但终究是十分稳健,没出半分差池。
徐闻的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而棠音高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白马与徐闻身上,悄悄侧过脸,如释重负地对李容徽启唇一笑。
这一侧首,笑意才轻轻展开一半,便倏然对上了一双色浅如琉璃的眸子。
李容徽也正定定望着她,专注得,像是从未曾移开过视线。
那双浅色的眸子里,如潮翻涌着汹涌而繁杂的情绪,深浓的欢愉之下,忧色渐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