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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不情愿地展开这页纸,上面是厉云的亲笔字,所书连个抬头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就是对她的要求与命令。

几点起床,几点去店里,几点吃饭,几点安寝都有所书,他还让黄凝绣香囊,规定了样式,不止一个。

按这个时间来,黄凝与安信几乎很少有时间能碰到,明明圣旨只是不能同床,要吃素,但现实情况就是,他们两个人每日见面的时间都快要没有了,一起吃饭也成了奢望。

慢慢地,信王留在署中办公的时候多了,而黄凝也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像个规律的陀螺。

但相思难挡,王府里天天有人监视着,信王后来干脆就直接去绣坊里找黄凝。

他陪着她一起,在绣坊里吃素食,说是正好清清肠胃。又心疼黄凝,问她可有馋肉,黄凝摇头说她还好,她吃什么都可以的,只要一起吃饭的人是想见的,那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日,赵公公就到黄凝的院子里发了口头训诫,这也是厉云给他的权力。

训诫的内容,都是有关信王到绣坊与她吃饭的。黄凝一边反驳赵公公,说圣上的旨意里只规定了几时没规定不可与别人同食,一边疑神疑鬼店里也有厉云的人,否则赵公公的人明明没有进驻绣坊,却怎么会知道绣坊里发生的事。

可现在绣坊里的人都是老人了,平常做事也认真,哪一个都在这里有家,虽有一些是后来的,可也在信城成亲安家了,他们哪个都不像是京都来的探子。

在没有证据前,都是挣钱养家糊口的作工人,黄凝也不好冤枉人。

赵可被黄凝驳了一回后,也说不出话来,确实是圣意主旨还是在不同房上,但他立功心切,虽自己没了根,却揣摸着男人的那点心思,明明就是皇上在报复信王两口子,皇上的女人,哪怕是给了和离书不要了,也不能让别人捡了去。

是以,赵公公更加严谨地看顾着黄凝,很多时候,黄凝怕安信脾气上来坏了事,都自己默默忍下了。

而远在京都的厉云,每每收到赵可的书信汇报后,都是满意的。厉云的目的当然是不让安信再有机会碰他的女人,而让她食素,则是他知道黄凝喜肉。他就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暂时又无瑕发出去,所以才坏心眼的折腾她,让她过得不顺意,以泄一些他的心头之恨。

但过了几日,他想到她一向瘦弱,就算是天天吃肉,也不见长肉,如今被他命着吃不得一口肉,会不会营养跟不了,更瘦了。

这个念头闪过后,被厉云强压下去,他现在真是当了皇帝越发的心肠软了吗,不过是几口肉,如果这点惩罚他都下不去手,那等人回来了,他那些无数夜不能寐的夜晚想出的折腾她的手段,不是都不能实现了。

厉云狠了狠心,没有给赵可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