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前最后看了一眼那灯火还盛的屋子,心内乞求着一切顺利,主子不要太受罪的好。
王俟听着里面的动静,知道是该叫人进去伺候的时候了,他直了直腰打起精神等召,可却一直没听到皇上的声音。正纳闷间,听到里面动静又起,王俟了然,又重新低头垂身,静默如石像了。
不知又过了几许,王俟的腰板又直了,耳朵支着随时等着听皇上召。可又让他空等了,一开始他以为是屋内人太疲了直接睡了。哪知在他精神刚要放松下来时,皇上给他出了难题。
按前朝祖制,这个时候贴身大太监该提醒皇上的,可规矩再大也大不过皇上去,他可没这个胆。另外,他就算不吱声也说得过去,可以用那是前朝规制来解释,新朝法典还在修,新制还没有颁布,他此时什么也不做,只管让皇上痛快了也说得过去。
于是王俟不言一声,还是像石像一样怵着,怵着的同时王俟感慨,皇上不枉盛年,体力是真好,前朝末帝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可若说做奴才,这会儿觉得还是做末帝那种身子板的奴才好,至少不用一晚上都守在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得召而一直精心地当着差。虽说他们做奴才的这项不睡的工夫都练出来了,但今夜还是难免心中叫苦,人也是疲累不堪。
不止王俟觉得时间漫长,黄凝也感觉到时间像是停住了永远走不到尽头一般。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说要好好看看她,说想她了就真的心体力行地让黄凝感受到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甚至还跟她说:“哪怕这样近,这样抱着,我怎么还是想你呢。”
随着这句话下来,黄凝如被他吞吃一般,整个世界都是厉云的气息、身影,他给的一切让她无从想别的,此刻只能看到他,听到他,感受他。像网一样密实,牢牢地包裹着她,无从逃避。
唯一的逃避只是闭上眼睛,虽他一直不许她这样,但也有顾不上的时候,黄凝受不了那尚算温和的光亮,好像是什么刺眼的东西刺激着她,逼得她顾不上厉云的命令还是要闭上眼睛。
终于啊,时间还是有尽头的,任何事情都有结束的时候,只是在这一刻,不知是不是神经得到了放松,几乎是同时,黄凝人就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