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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树与烂柯人 舍曼 736 字 2022-10-18

何沚开口,“09年五月里的那天,你挂了凭吊,我们去给小湄烧纸。你说你要关几天店,在家喝酒。怕自己喝死了,给了我钥匙。”

陈烟桥现在看来,那段时间已经模糊成光晕了。

他终日喝酒,记忆被酒精烧完了,可能是自己给了她钥匙。后来他住出租屋里,火锅店生意步入正轨,两人见面就少了。连悼念余婉湄时候,都是各自留了空间错开祭拜。

他自然是忘了这把钥匙。

因为错怪了何沚,陈烟桥自嘲解围,“那时候,巴不得死了,谢了。”

何沚嗯一声,“今天正好还给你。”

陈烟桥问她,“今天怎么想起来?”

何沚勾唇,说得轻巧,“想着都过了九年,试试看,还能不能用。”

怎么今天想着用一下?

她哪有这般轻巧,陈烟桥年年在老灶过年,她清楚得很。何沚父母都是农民,重男轻女严重,上大学靠着助学金,熬到博士。她出息了,父母还是那般,对弟弟亲昵,对她又敬又怕,连她单身至今都不敢怎么说。

她家很近,就在呼兰,可她每年回去,只象征性呆几天。

回来习惯性要去老灶拜个年。

老灶闭店至今。

何沚上楼前,听有街坊议论,他有女人了。在门口犹豫许久,没忍住,哆嗦地拿了从来不敢用的钥匙,拧开了门。

她都想好借口了,说自己去店里闭店,他独居这么多天,是不是在家出事了。

没想到陈烟桥在家,何沚起初被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发现他逆着光坐在阳台靠近暖气的地方,似乎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