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至于说像舅舅、舅母这些人一样上门打秋风。小赵氏的娘家人还没落魄到这份上。当然,如何夫君做县丞,小赵氏是欢喜的紧。她亲爹是给赵家管着家业的。那只是一个旁枝。

哪料想夫君如今能做官。

小赵氏如今回娘家,也是有几分说话的底气。

这算得妻凭夫贵。

对于舅舅、舅母们的来访,陈十二郎没见面。一切由得他的媳妇小赵氏料理。只后面的料理结果如何?

婆母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小赵氏在晚上跟夫君陈十二郎单独相处时,那还是全说了一遍。她道:“这般行事会不会过于简待舅舅、舅母们?”小赵氏试探的问了一句。

陈十二郎动了一下眉头。

“这样就成。这是娘的意思,你做儿媳的听娘的准没错。”陈十二郎不会把自己亲娘的过去讲给媳妇听。那些陈年往事全过去,外祖、外祖母都不在了。人死了,往事全消。

陈十二郎更不想去戳他亲娘的心窝子。

“对了,说一说另外一件事情。我给咱们的两个哥儿圈了名字。”陈十二郎说起正紧事情。

陈十二郎为何只有排序?

这要从大金的朝廷说起。这真真是一个反人类的行为。大金的朝廷,那治下的百姓就不许娶什么有文化的正紧名字。除非你有功名,又或者是做官的。你才可以有正紧的学名。

以前的陈十二郎在大金朝廷的治理下,那就是不许有学名的百姓。

像是陈大老爷、陈大郎,这二位当官后,那才有正式的学名,已经文人的表字。如今陈十二郎做官,不,应该是朱家军这一支起义军。那是中原人的义军。

那些大金朝廷的陋习,这自然改正的。

陈十二郎是朱家军治下的县丞,他自然就是领一个头。先从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开始。同样的,陈十二郎也给自己取一个学名,一个表字。

陈十二郎字,大名陈贞,字文德。

至于两个儿子,陈贞就给两个儿子也是圈了两个名字。长子叫陈樊,次子叫陈攀。

小赵氏本就是一个听夫君之话的女子。这时候,听着两个儿子有名字,也是高兴的模样。她笑道:“既然是夫君给哥儿取的名字。想是必然极好的。樊哥儿、攀哥儿,也是挺好听的。”

小赵氏觉得好,这又是夸了一回。

陈贞自然也是满意的样子。

其时,陈贞没说的,就是这两个字,那是上司的两个师爷的名字。他求来,只道是沾长辈挑彩,给小儿求一个好兆头。

借着机会,陈贞还给上司的两个师爷送一份喜。这是借兆头的回礼。总之,这就是官场上的人情往来。

至于叫樊哥、攀哥,这名字有没有好喻意?

这能让陈贞在官场上站稳脚跟,他就是满意的。

陈贞在衙门里开始他的官老爷生涯。

朱家军继续着他们的战场。

翻来年。

大金朝廷派兵,又是攻入淮南府。淮英县城被围了。陈家堡更被大金朝廷打破。

这一遭,张福生其时是早有预料的。因为,重活之前啊,她和儿子就是这一遭没活下来。如今再遇上。张福生在这一个乱世里,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她唯一做的就是提前给陈家堡的人那是提醒过一回。

让陈家堡的人若可以的话,到县城、郡城讨生活。

那城里有城墙护着。大金朝廷多是骑兵,便是南下也有朱家军阻击。可这些阻击,那是需要时间与物力。

这些里面会有多少人被牺牲掉?

可能只有天知道。

陈家堡那边自然有人来了县城。更有人舍不得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明明那些地全是长房的,自己只是一个佃户,可有些人就是舍不得。

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张福生也不敢透露太多。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她哪知道什么大金朝廷和朱军家的动向?

她能做,只是她力所能及的一点点。

陈家的小二房搬来县城。

小四房及老太太曾氏去了郡城。小四房的陈四太太钱氏的娘家,那在郡城里有关系人脉。这不,小四房是去投靠陈四太太的娘家人。

至于小二房?

陈二太太这是来投靠张福生的儿子陈贞这一位八吕县丞的。

陈二太太也想领着小二房去投靠娘家人。可到底她的出身不行,她只是娘家的庶女,生母又过逝。那在亲爹、嫡母跟前没几分体面。

至于小四房的陈四太太又不一样。陈四太太可是嫡女出身,那亲爹、亲娘还当家做主的。这去郡城,那是有背景,有后台可以依靠。

陈二太太是一个能弯腰的人。

明明张福生在陈家堡的那些日子,陈二太太就量个嘲笑她的妯娌。可真是来投靠时,陈二太太就是能巴结张福生。

那嘴里的好话跟不要钱一样的,那是巴巴的往外冒。

让张福生来做这事情,张福生还不一定放得下脸。可能也是装木讷久了,在外人面前张福生真的习惯成自然。那没陈二太太的那一份圆滑。

可陈二太太是庶女出身。那一定是要讨好嫡母过活的。

总之,见风使舵的本领陈二太太门熟,那是一使出来就是效果不错。张福生得承认,在县城里时,她还是盼着有一个熟人在身边的。

陈二太太这么一个知趣的,那能捧臭脚啊。张福生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大金朝廷和朱家军在淮南府打了几个来回。

那苦的是当地的百姓。

县城都被打破了两座。好歹淮英县城没遇上那等毁城的事情。在这一秋的大战,好歹是熬过来。

可那后果就是许多当地的大户,那是有门路的全是想迁走。想迁往更安全的南边。

金陵一下子成为许多大户们向往的地方。毕竟,那里有繁华,那里有商机,那里有一切的出路以及安全。

别人可以走。

陈家的小三房,小二房那是走不了。因为,没那人脉关系以及门路啊。

陈贞这一位一下子当家的顶梁柱,那更是一门心思想走官场之路。想往上爬。毕竟,只有爬得高,才能护住自己与亲人。

淮英县城熬过来。

淮南府也是熬过来。似乎大家只有高兴的庆贺劫后余生。

在县丞的家宅中,却是气氛很不好。因为,小赵氏小产了。一直担惊受怕,一直的强撑着。等着平安真正来了。小赵氏一口心气散了。

“你和十二郎还年青,你们将来还会有孩子的。”张福生安慰儿媳小赵氏。这一个孩子月份太浅。到底没保住。

能怎么办呢?

大人没事就好。孩子没保住,只能说是父子、母子的情份太浅。

“我就是恨自己为何没发生怀上孩子。”小赵氏在哭,她是真伤心。这些年,打从生下攀哥儿后,她一直在求子。哪料想好不容易怀上,这没保住。

“这不怨你,这是世道的错。”对于儿媳张福生是满意的。哪怕是一个爱吃酸的。可这是本性,这说明儿媳在意儿子。张福生瞧着小赵氏还是顺眼的。哪怕瞧着樊哥、攀哥两个孙子的份上,张福生一直待儿媳都挺好。

要说像对十一娘一样的亲母女?

可能差那一份血脉上的感情吧。可要说不好?张福生是一直把小赵氏当嫡亲的家人看待。那更多的时候,也是站在小赵氏的立场帮衬着小赵氏说话。在儿子、儿媳这一对夫妻里,张福生更不插手。她就是当一个装聋做哑的家翁,让小夫妻自己去处理感情问题。

“莫哭,小月子里哭多了,那伤身子。你即是想要孩子,那更得调理好身子。”张福生还在宽慰儿媳。

对于少掉一个孙儿辈,张福生心中何尝不是难受的?可到底这不是人为因素,这是战争的因素。那等围城之时,满城上下都不安生。

张福生自己都是睡不实寝,那是一夜三惊。谁让重活前的魔障啊,那是一直折磨着张福生呢。好歹一家子人平平安安。那一个无缘的孙辈孩子。张福生也只能说命,怪不得谁,毕竟谁都是凡胎。

许就是这一回伤了身体底子。

打这后,小赵氏一直没怀上。

这一愰,又是五年过去。张福生已经过了四十五岁的生辰。她的儿子陈十二郎陈贞,那也是二十五岁的生辰过了。

这些年里,陈贞在官场结交人脉。

他没积赞多少家业。至少对比着别人是如此。当然,让门下人去做一些经商的事情,那是必需要的。毕竟,那能多挣钱。

挣钱,还是挣干净的钱,这不寒碜。

至于说贪污?

陈贞没用这等低下的法子。这等有后患的法子陈贞不用,那是因为听亲娘讲太多的旧事。陈贞觉得让门下人经商。那挺好的。

一个大乱的世道。

找着有经商头脑的门下人容易。那麻烦的是给其保护的权利。还好陈氏一族还有一点底子。在金陵,陈大老爷、陈大郎这一对父子是站稳脚跟。那在金陵有一些根底。

陈贞这一位小三房的顶梁柱,这些年里也是历练出来。

到底有他的为人处事之道。这不,在这一年,陈贞总算是寻的门路,能调往金陵城。去那朱家军的核心大本营做官。

一家子人要去金陵。

那家业自然要整理一下子。去金陵,那要去置办一份新的家业。对于未来一家人都是向往,也是期盼的。

朱家军这些年里,那治下范围越来越大。

大金朝廷也越来越不行。如今的天下跟一锅沸水一样的是群起反金。

多淮南府往金陵,张福生一家子人那是包的一条船。

主子带上侍候的仆人,一条船那是一行往南。

在到金陵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