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个过场便也真的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把他押到聚集起来的胡人里面,却连牢房都没让他进,只是让他带着镣铐站在牢房门口看着。
场面竟然颇为井然有序,大多数胡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哪怕被关押进牢房也不怎么出声。
只是其中不时夹杂着孩子的哭闹,那些士兵下手却半分没轻,心仿佛跟外面覆盖的那层铠甲一样冷硬。
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有个看守牢房的狱卒,眼睁睁看着一个男孩子哭闹着不进去,但是被穿着铠甲的士兵硬生生拽了进去,手法粗暴,仿佛那不是个人,而是个物件儿一样。
狱卒有着一张很年轻的脸,看见这场面,忍不住低声咕哝,“他可还是个孩子啊。”
站在一边一身软甲的曹参军闻言瞥了他一眼,冷冷的,比外面的天还要冷上那么一点,看得人心底发慌,士兵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
他是战场上不知走了多少回的人,是从尸堆里硬生生爬出来的,气势自然骇人,平时打街上走过一圈都能吓哭好几个路过的小孩子,更别说这么刻意地看着。
直到狱卒腿都开始打颤,曹参军才忽然笑起来,他五官生得英气硬朗,一笑起来便格外爽朗,伸手拍了拍狱卒的肩膀。
“就在几年前,雪月城被攻破的时候,就是你口中的孩子。”他伸出手去,指了指被关在牢房里正在抽泣的胡人的孩子,懒洋洋地道:“就是那群所谓的孩子,他们杀死的人最多。”
守城的士兵大多数都是被他们杀死的。
靠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骗得人的同情心。
哪怕是孩子,也不是无辜的。
“况且,他们可是胡人,便是孩子,你也不该有丝毫同情。”
九七安静地站在一边,哪怕是听了这话神情也没什么波动,只是看了一眼曹参军,“你还是如此偏激。”
“你好像也没什么资格说我。”一身软甲的青年不再去教育小狱卒,抬起脚来,将穿着靴子的脚踩在一边的凳子上,唇边叼了一根枯草,抱着胸看着手下把那些人关押进牢房里。
整个人流里流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