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因为裴山早就拿出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他说,之白,你好多伤啊,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
他说,让我陪你一起疼吧。
鼓声咚咚,“问苍天,缺月儿何时再团圆?”
唐立言的旗袍上枪 刑留下的血污,裴山的戏服上也被染上了鲜红。
裴山一滴泪都没有留,反而嘴角是翘起的。他从未如此轻松过,从未如愿,直到这次,赴了场阴阳相隔的约——我们守着、抱着、到下个世纪。
真的可以到下个世纪找你了。
裴山笑着说,之白,你瞧咱们的衣服,多像婚服啊?
布料被血染得透湿,是夕阳下永不褪的红色。
京胡拉响,“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
永不落的霞,和永不旧的褂,痴痴缠在一起,衬着永不分开的恋人。
腕上伤口弯弯绕绕,像一圈星子一样的纹身。
裴山强撑着力气,拿食指沾上鲜血,在自己的指头上画一圈,戒指似的牢牢套住。
之白,我知道你一定会喝孟婆汤的。
裴山在尸体耳旁低语,血液流失的无力感叫他抬不起手去给另一个人画戒指,只能虚虚握着之白的指尖,叫血染红整只手。
他说,喝就喝吧,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