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朔闻言尴尬地笑了笑,一拳锤在了柏越肩头,“清野王直率!孤就是喜欢和直爽的人打交道!”
柏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身形晃了晃,表面上仍然保持微笑,但眼中已经是寒光一片了。
“王爷之前从不参与朝堂,孤也就没什么机会好好和王爷聊聊,如今王爷摄政,孤想知道王爷有什么想法。”
柏越歪歪头,活络了下颈椎,果然和比自己矮太多的人说话费脖子,活络完漫不经心地说:“官品高低我是一点都不在乎,但这大梁江山是我柏家祖祖辈辈守护下来的,我自然是一心为了大梁好。”他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殿下不必试探什么,只要殿下是明君,贤臣自来。”
梁朔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问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柏越这个回复他已经很满意了。
两人又无话可说,只得看着烛火跳曳,灯花慢慢变长变长,然后成结。
“殿下。”留守看住江贵妃的两名狱卒其中一名走过来恭敬地说,“贵妃娘娘说她想清楚了。”
两人再进去时,江贵妃端正地坐在那里,仍然是之前那副装扮,但明显不是之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了,相反,变得有些死寂。
“母妃?”梁朔皱了皱眉,轻声唤道。
江贵妃闻言抬起了头,眼睛看着梁朔好一会儿才清明过来。
“朔儿,我的朔儿……”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滑落下来,“本宫认了。是本宫伪造四皇子的书信,安排刺客接近皇上,也是本宫教唆和皇贵妃下药要害皇上。本宫罪都认了……”
梁朔脸色一变,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母妃?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好妒,在不满于陛下对我的冷落,我妒忌皇贵妃,妒忌皇后,本宫罪有应得……”江贵妃自顾自的承认自己的罪状。
柏越不禁皱了皱眉,这还不到一个时辰,江贵妃怎么突然一下供认不讳了?他回头去查看那两名狱卒时,却发现只剩下一个了。
“另一个狱卒呢?”柏越厉声问道。
“啊……那个兄弟,他说该有人来轮换他了,他就走了……”那狱卒被吓得忙交代了出来。
“走了?快去追!”柏越气道。不可能,一定是那个狱卒教唆了江贵妃。这场景太相似了,和皇贵妃当时被捕时也是这个反应。
“不用追了!”沐子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苏华拿着一套狱卒的衣装跟在后面,“那狱卒是假扮的,人已经跑了。”
沐子优来到江贵妃面前,态度冷硬:“贵妃娘娘,麻烦您还是讲明白那狱卒是何人?他是怎么帮您想清楚的?”
江贵妃苦笑地摇摇头,说道:“是我兄长的人。他要我老实交代,这样才不会连累朔儿,不然整个江家都会被我拉下水。”
苏华这时拿出一张状纸说道:“我去查了京城所有的刻章店,最后发现确实贵妃娘娘大宫女的妹妹曾定制了一枚四皇子的私章,那大宫女也招供了,确实是贵妃娘娘指使。江贵妃,您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贵妃依旧苦笑地摇了摇头,“没了,都没了……”接着她眼睛突然一瞪,血液慢慢顺着她嘴角流下来。
梁朔忙拉开她的嘴巴,果然一片血肉模糊,她咬舌自尽了……
从天牢出来后,柏越一直觉得心里那不安的感觉不减反增,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次日早朝,梁朔宣布了江贵妃的罪状。由于江贵妃善妒成性,妒忌皇后之位和皇贵妃盛宠不衰,故收买刺客陷害四皇子,教唆和皇贵妃下药一同谋害陛下,现已畏罪自杀。
“太顺了……”柏越回想起这件案子仍然是这个感悟,“都是犯人主动承认,没什么特别确凿的证据……”
“别想了,事已至此。”沐子优给他倒了杯茶,观星台里依旧灯火绰绰。
“新的麻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