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身体一僵,一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进一步变得煞白。她神经质一样疯狂撕扯着自己的衣角,憋了半天,忽然又哭了,“没有,民妇没有啊!”
“民妇什么都没干呐,是那个孩子的气性太大了……说了几句,他,他就跑了。民妇真的不知道他会投水自尽啊!”
正月初二当天,阿圆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做饭收拾家务,八岁的儿子则被逼着去喂猪挑水劈柴,然后娘俩一起窝在逼仄的小厨房里吃剩饭,稍后阿圆洗碗刷锅,石头被方老六叫过去捶腿。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许多个日日夜夜,阿圆早就习惯且麻木了。
过了会儿,正房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叫骂……
虽然已经提前警告过自己不要再跟傻逼生气,但亲耳听到这些后,度蓝桦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你既然听见了,难道就任由别人打骂自己的儿子?就这样,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当娘的?”
哭泣仿佛已经成为阿圆的本能和唯一排解途径。
她就站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又带着几分令人脑火的固执和麻木道:“男娃顽皮,挨几句骂也是常有的事,谁家里不是这样过来的呢?熬过去就好了,熬过去就好了……”
她好像魔怔了一样,把最后一句话翻来覆去重复了许多遍,与其说在劝生前的石头,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洗脑。
“胡说八道,”度蓝桦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还就告诉你了,天下的家庭除了你家之外都不是这么过来的!天下的娘除了你之外,也少有这么混账的!”
之前林家良去问的时候,这女人还口口声声的说石头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性格内向,从来不肯出门玩耍,结果这会儿一转头就成了顽皮?
事到临头,眼前这个傻逼竟然还想着给方老六那个人渣败类开脱?
阿圆哭得不能自已,整个人都软了。
度蓝桦现在看见她就想打人,懒得再多废唇舌,“来啊,把这个女人送到大牢里清醒清醒!再提方老六来!”
阿圆仿佛已经认命了,又或许是根本还没回过神来,一点挣扎和辩解都没有的就被拖走了。
度蓝桦就觉得从没打过这么费劲的交道,她宁可寒冬腊月跑出去搞潜伏,也不想再受这样的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