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肖明成还是不能入京,那么到时候他们再外出游学也不迟。
一听要入京,肖老头儿和老太太都唬得了不得,连能见到宝贝孙子的喜悦都被冲淡了,“那,那你们去了,可记得到时候来接我们啊。”
以往在老家时,两个老人还觉得哪儿哪儿都自在,可一旦出了远门,顿时觉得孤立无援,若熟悉的儿子儿媳都不在身边,他们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度蓝桦笑道:“若进京述职,到时自然有人提前过来接任,咱们一走就是真走了,哪儿有半路再回来接人的道理?自然是都去的。”
两位老人先是一喜,继而大惊,“都去?我们也去京城?就那天子脚下?”
见儿子和儿媳都点头,两人不觉惶惶然,连“老天爷”这样的话都喊出来了。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早知道就跟长子家去了!
底层百姓对京城颇有敬畏之心,那是何等地界?也是他们这样的人能去的地界么?万一行差一步惹了祸事上身,他们年纪大了,也享受够了,死不足惜,可要是连累了子孙后代可怎么好?
肖明成和度蓝桦早知道他们有瞎担心的毛病,也不大在意,只用心安慰了一回,果然渐渐回转。
云汇府地处南北交汇之地,更兼地形狭长,北边尚且还偶尔落点小雪片时,最南边的县城就已经开始进入春汛了。
南北气候差异在此刻显露无疑:北方诸县镇还春寒料峭,河面被薄薄的冰碴覆盖时,最南端的几个村落已然是草长莺飞,道路边的大柳树都冒出细细密密的绿色蓉芽。
早有心急的鸟儿从并没有离得太远的南方的家搬回来,跟一直没走的麻雀一起,叽叽喳喳挤在枝头闲聊,交流些憋了一冬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