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紧张得几乎要停下的心脏怦怦跳动,他有些激动,想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你知道我问的是哪句话吗?”
寂静的走廊,头顶吊着雕花灯,微弱的灯光自头顶打下,映衬着元樱鼻尖的白皙和唇上一点红,她顿下步伐,仰看着赵晢。
相识不长,元樱却知道一点,有面前男子在身旁的时候,她心里不再那般孤立无援,任何艰难的时候她都有一个可以明确求助的人。
这种感觉很是朦胧,元樱说不清是不是喜欢,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和他在一起很安全。
缄默的男子正绷紧神经等她回答,他的呼吸似乎急促若急湍,自高悬的山顶倾泻撞击在光滑的石面,一声又一声费力的呼吸。
“你问我的是,我对我们的婚事到底满不满意。”元樱已经及笄了,意味着她已经有了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从小到大她没见过喜欢的大哥哥,倒是有几个根深蒂固讨厌的人,她看着他的眼睛,听说爱慕一个人心跳会加速,在她遇见他的第一次就心跳加速了,那时他搂着她飞到半空中心跳得要疲惫阵亡,那也是心跳加速,她斩钉截铁地说,“赵几砚,我很满意。”
急湍甚箭,猛浪若奔,碰撞到石面绽开一朵澄澈的花。
跟着她的话,赵晢勾唇笑了,那是如释重负又感动的笑,他将她抱住,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无疑给了他一把监狱的钥匙,让他终于可以不用活在阴冷潮湿的愧疚里。
他说,“谢谢。”
窄窄的身子被他抱住那一刻,听到的不是掺了蜂蜜水的话,只是一句平淡如山泉的话,元樱好像心跳又加快了。
她不理解,为何他要感谢自己对他们的婚事满意,她头脑空白一瞬随后撑着他的胸膛分开怀抱。
认识赵晢时他每天笑总感觉以笑慰伤,今天他在月色下的笑温润如玉,是一块无暇的玉。
“你要是住到南山院去了,日后和你说话就没那么方便了。”南山院人多眼杂,虽然都是老太太这边的人,可很难说其中有没有姚氏的眼线。
在走廊上转了个弯,进去幽静的小道,这条路上两旁种着翠竹,竹子有一层楼高,左边的竹丛外是围墙,灰墙红瓦被竹子掩映。
元樱走在前头,脚下是一条石子路,因为硌脚这里很少有人来,她踩着突出的石子,脚底舒缓,“日后少说话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赵晢走到她身边,“我会发霉的,你不知道过去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没一个人看得到我听得到我说话,可闷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