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宝贝睡着了,秦瑜摆开了制图板,拿起角尺和铅笔开始继续画图。
来了这个时代,她重新捡起了手工制图,一条线一个圆圈画出一张一张的图纸,没有自动纠错和验证功能,都要自己计算校正。
轻轻的叩门声,秦瑜过去拉开门,见婆婆站在外头:“妈,您怎么还没睡?”
自从公公遇难,婆婆反而是最坚强的,只是才三个月,头上的白发,原本略带丰腴的身材变成现在这样,都骗不了人。公婆的感情别说是这个年代了,就是百年之后都是少有。
“孩子们都睡了吧?”
“睡了。”
“我们就要走了,想跟你单独说两句话。”
秦瑜轻轻地拉上了房门,跟婆婆进了她的房间。
傅太太坐在沙发上,握着秦瑜的手:“小瑜,不管这里有多么离不开你,你须得记住,你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嘉树是男人,男儿该有男儿的担当,这个时节我说不得他什么。像你爸爸说的,国难之时,男儿卫国,女子护家。你千万千万以自己为重,我们都在等你。”
“妈,我知道。我一定会平安来找你们,嘉树也会平安的。”
“那就好,也不要过于挂念我们祖孙,有嘉宁和妮儿在,她们俩都年轻能安排。”
考夫曼舍不得傅嘉宁离开达美,把她安排到纽约达美,潘先生写了信给在帕森斯艺术学校任教的朋友,推荐妮儿去他们那里继续学习,生活肯定纽约方便,所以纽约是最好的选择。
“嗯!”
秦瑜把家人送上了轮船,而且一家老小加上阿芳、闻秀一家子和张妈一家子还真不少人了,这个年代能搞出去这么多人,实在是亏得他们组建的投资公司在美国砸下了真金白银,才能过去。
因为是去长居,所以家里能打包的,甚至是当初从上海运过来的传统家具都全部打包了,装上了货轮。
看着空荡荡的家,秦瑜把几个行李箱搬上了车,以后就吃住在厂里了。
南洋华侨的联络人告诉她仰光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她随时可以搬,一共六千平方的厂房,只是因为时间太短,所以就是铁皮棚子,很是简陋,边上就是预留的华侨援助的堆场。
已经是三八年五月了,虽然日本放下豪言三月个拿下中国,到现在为止快十个月,中民依旧在顽强抵抗,越是这样日本就想赌徒一样,沉没成本越大,筹码堆得越高,他们怎么可能放弃?一个个城市的沦陷,血肉横飞成了习惯。
武汉已经不再安全,还没有复工几天的企业准备二次迁移,这个时候众人都不得不佩服宋舒彦的眼光之准确,先人一步,迁到香港和重庆,真的是一次性到位。
今天傅嘉树过来重庆安排运输工作,宋舒彦和傅嘉树一起吃饭,傅嘉树聊起秦瑜:“小瑜已经在准备迁厂到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