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恐惧皮肉之苦, 却没有真正仇视过施刑的人。对于苦难,他有类同于佛陀观音般的坦然。
深信苦难即菩提,披血若簪花。
但这些道理毕竟过于晦涩, 若强要席银明白,则会剥夺掉她尚存的那一丝温柔。
他真的想让席银变得和他一样吗?
从前是的,但此时此刻却不见得了。
他一面想,一面在席银身旁盘膝坐下,席银识趣地往一旁让了让,把暖和的地方留给他。谁想却突然被张铎捉住了脚腕,顺势往身边一拖。
张铎大概真的是不知道如何心疼一个姑娘,在他的人生里,他给予大部分女性肢体上的尊重,就算施与重刑,也是为了惩戒,又或者从她们的口中逼出些什么,并不以此意淫为乐。
席银是除了张平宣之外,唯一一个走进张铎生活的女人,于是难免肢体接触,难免电光火闪。
他原本是想对她稍微好点,可是已经弄巧成拙太多次了。
“过来,不要躲。”
席银被挪到张铎身边,又惶恐地试图把脚踝藏进袍中。
张铎松开手。
“你不是冷吗,坐这儿。”
席银抬头望着张铎。
“你不怪我了吗?”
张铎摇了摇头,他的双手仍然搭在膝上,轻轻地握了一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