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否认。
我问:“那……你会和她一夜情吗?”
杨复沉默了几秒钟,翻过身来对着我,摸索着捏住了我的脸颊:“你到底从哪儿听来这些污七八糟的话啊?坦白从宽。”
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杨复松开手:“睡吧睡吧,我也困了。”
我俩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我轻声问:“杨复,你睡了吗?”
“睡了,在做梦。”他说。
他胡言乱语,我就跟着他胡言乱语:“梦到什么了?”
他说:“梦到我成世界首富了,你穿着那什么,古时候皇帝穿的那个,金什么,上回去看的那个,玉做的麻将席子一样的东西,金线穿成的那个。”
“金缕玉衣。”我说。
“对对对,这个。”他说。
“这是人死了穿的。”我说。
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激动起来:“呸呸呸!呸!卧槽!卧槽!我他妈瞎说的!”
我轻轻地叹了声气。
他敏感地问:“叹什么气?嫌弃我没文化?”
“没。”我说。
他说:“你肯定就是嫌弃我没文化。唉,我确实没文化。你以后可不能找个跟我一样没文化的,你得找个跟你一样有文化的。”
我没接这话。
他问:“你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吗?”
“没。”我说。
“明星都没见你喜欢。”他说。
我没说话。
过了会儿,他说:“川儿,真没喜欢的人?”
我还是没说话。
“睡着了?”他的声音更小了,“那睡吧,不说了。”
我想了想,挪了挪,抱住了他,缩他怀里。很久没这么睡了。我真的很喜欢这么睡觉。
但显然杨复很不喜欢这样:“装睡呢?别挤这么近,热。”
我直接装死。
“……川儿,说真的,别挤一块儿,我会掉床底下去。”他说。
掉了也没事,我房里通铺了地毯。
杨复见我不动,他就自己来扯我,试图把我弄开。但我是装睡,肯定不能让他真扯掉了,他扯开我的手我就抓回去。
他的语气严肃起来:“别闹,松手。”
大过年的,他这种语气对我说话,我很生气,不仅要手抱着他,还把腿都搁他身上。
然后他真的生气了,使劲儿掰开我的手,把我推开,然后坐起身下了地。
我被他推到墙上了,沉默地看着他。
黑暗中,只看得出个人形,别的看不清。
他在床边站了会儿,可能在看我,可能他看得清我,他夜视比我好。
我俩都没说话。
半晌,杨复去我衣柜里翻出一床秋天我盖的毯子,往床边地毯上一躺,盖着毯子睡觉。